“饞貓鼻子尖。”衛泱衝徐紫川一笑,便將手上提的食盒放到了桌上,“這是福來親手做的酒釀圓子,想著你倆在這兒說了半天話,肚子應該餓了,我便叫福來熱了三碗帶來,咱們一起吃。”
“福來的酒釀圓子是一絕,漓殿下得嚐嚐。”徐紫川與衛漓說。
“是。”衛漓應道,對徐紫川的態度甚是恭順。
衛泱沒囉嗦,立馬將食盒的蓋子打開,從盒中端出一碗酒釀圓子遞給了衛漓,“我知道漓皇弟愛吃打了蛋花的酒釀圓子,便特地吩咐福來在漓皇弟這碗酒釀圓子裏打了兩個蛋花。”
衛漓趕忙雙手接過衛泱遞來的碗,“難為皇姐還記得這些。”
“我自然記得。”衛泱與衛漓淡淡一笑,又從食盒中端出一碗酒釀圓子遞給了徐紫川,“三勺桂花糖,不能再多了,再多了齁嗓子。”
徐紫川將那碗酒釀圓子接到手中來,“勞你費心了。”
“你倒是難得與我客氣一回。”
“你不是不喜歡我對你客氣嗎?”
“徐紫川,你記錯了吧,我是不喜歡你對我說謝好嗎?我覺得咱倆之間,偶爾也該客氣一下。比如此刻,你就該誇我一句溫柔賢惠。”
徐紫川得了這話,立馬就應了衛泱的要求,誇了衛泱一句,“是,你是最溫柔賢惠的姑娘了。”
“徐郎中孺子可教,你趕緊吃,吃完我再去給你盛一碗來。”
“那我就先謝過最溫柔賢惠的衛姑娘了。”
衛漓從旁瞧著,瞧著衛泱與徐紫川說笑。
這場麵這氣氛既叫他覺得熟悉,卻又有那麼一點新鮮。
三年過去,他泱皇姐一點兒都沒變。
依舊大方爽朗,說起話來還是那麼風趣幽默。
倒是徐郎中的變化有些大。
從前那樣不苟言笑的人,不僅變的健談了許多,還能與他皇姐一唱一和的開玩笑了。
這是三年來受他皇姐潛移默化的影響吧。
“漓皇弟怎麼不吃?”衛泱問。
衛漓回神,衝衛泱恬然一笑,“皇姐能回來,真好。”
見衛漓笑著與她說出這種話,衛泱心裏並不覺得歡喜,反而有些難受。
“這三年漓皇弟一個人,一定覺得很寂寞吧。”
衛泱輕飄飄的一句話,卻直戳衛漓的淚點。
原本還麵帶笑容的衛漓,瞬間就熱淚盈眶。
他是先帝幼子,也是先帝最小的孩子,卻因生母出身過於低賤,打小就不受先帝待見,也不受宮裏其他人的重視。
他是受慣了欺淩與冷眼的人。
他也不渴望被誰關懷和珍視。
但後來,他泱皇姐出現在他身邊,不計回報的對他好,讓他在這冷漠的皇宮中第一次感覺到了溫暖。
再後來,泱皇姐走了,瀾皇兄受泱皇姐之托,也是盡力照拂於他。
兄弟倆一同度過了一段相濡以沫的溫暖時光。
然而後來的後來,他瀾皇兄也被迫離開。
又隻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倘若他一直活在孤獨裏,即便眼下他的日子過的有多孤獨,他也不會覺得那是孤獨。
即便察覺,也不會覺得孤獨是那麼悲痛難忍。
可是一個人,哪怕曾得到過一點兒溫柔的關懷,他就會瘋狂的眷念著那種感覺。
一旦失去,便是痛不欲生。
如若注定要失去,不若從未得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