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識珺一進屋就恭恭敬敬的衝衛泱行了個大禮。
“識珺快起來,不過三年未見,你便與我生分了?”衛泱一臉和氣的與沈識珺說。
沈識珺起身,衝衛泱一笑。
相比衛泱,沈識珺這笑明顯不夠真心。
這是她竭盡全力才勉強擠出來的。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識珺與三年前真是不一樣了,人美了,氣質也更佳。”衛泱望著沈識珺,眼中盡是讚賞。
而衛泱誠心實意的誇獎,落在沈識珺耳裏卻完全變了味。
沈識珺覺得,衛泱這就是在故意嘲諷她。
她變美了?再美還美的過你靈樞長公主不成?
三年前,十三歲還稚氣未脫的衛泱,就已經擁有了讓人無比嫉妒的傾城之貌。
三年後的今天,十六歲的衛泱姿容足已傾世。
難道真是江州的水土養人?
盡管不想承認,但沈識珺清楚她嫉妒衛泱,打從心底裏嫉妒。
她嫉妒衛泱的美貌,也嫉妒衛泱無可比擬的出身,還嫉妒衛泱的聰慧與才華橫溢。
但老天爺還是公平的。
老天爺並沒有偏愛衛泱,否則也不會讓衛泱身中奇毒,十幾年來飽受折磨。
雖然衛泱已經有兩年沒再發病,但沈識珺還是能很輕易的從衛泱臉上看出幾分病態。
衛泱依舊是當年那個衛泱,身體孱弱。
沈識珺雖不懂得看相,卻敢肯定,衛泱並未生了一副長壽之相。
紅顏薄命,她一定會比衛泱笑的久,她會笑到最後。
“長公主回來的突然,臣女一點兒準備都沒有。若一早知道長公主要回來,臣女昨日便該親自到宮門處恭迎。”沈識珺語氣恭順的講。
“你我之間,何必講這些虛禮,快過來坐吧。”衛泱招呼說。
沈識珺也沒客氣,大大方方的就在衛泱身邊坐下了。
“識珺,這幾年你在宮裏過的還好嗎?瞧你很精神的樣子,日子應是過的不錯。”
“勞長公主掛念了,這幾年臣女一直都在太後跟前當差,太後待臣女極好,臣女的日子過的很平順。”
既然說到了樊昭……“識珺,還沒恭喜你,恭喜你承襲了長興伯的爵位。你如今可是咱們大夏前無古人的第一位女伯爺了。”
“長公主這麼說,便是笑話臣女了。”沈識珺應道,“臣女家中的那些醜事長公主是知道的,臣女那三位叔叔因見罪於太後,一早就失去了承襲長興伯爵位的資格。太後仁厚,不忍見我沈氏一族承襲了數代的爵位在這一代斷絕,才冒著大不韙叫臣女一介女流承襲了這長興伯的爵位。”
識珺真是這樣想的?
衛泱想,識珺會這樣認為也不奇怪,相信大多數人也都是如識珺這般認為的。
但她並不這麼認為。
樊昭會推沈識珺一個女子出來承襲長興伯的爵位,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作為樊昭棋盤上的一顆棋子,沈識珺竟然還對樊昭感恩戴德。
衛泱真心覺得不明真相,被無情利用的沈識珺有些可憐。
但她卻不能也不忍心在沈識珺麵前揭開樊昭偽善的假麵皮。
“太後是念你在她身邊當差得力,才會賜你這份尊榮,這都是你應得的。”
“太後慈愛包容,不嫌臣女蠢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