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惠聞言,並未立即應答,瞧神情是有些為難。
“不必丹惠姑娘來回奔波,泱兒若喜歡,隻管把這個香爐帶回去就是。”
這香爐裏的香是樊昭特意為樊昕準備的,是樊昭身為胞妹對樊昕這個長姐的關懷。
她即便再喜歡這爐子香,也不能那麼不懂事的拿走。
可還沒等衛泱說不必,丹惠那邊卻先她說了句“不可”。
衛泱鬱悶,在丹惠看來她就那麼無禮霸道,真會把這爐子香從樊昕這兒搶過去?
一爐子香而已,竟也值得丹惠如此緊張,真是怪了。
大概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丹惠立馬衝衛泱一禮,說是立刻回去取一份一樣的香給衛泱送過去。
話畢,就匆匆告退了。
“這個丹惠,一向慎穩,今兒卻古怪的很。”衛泱與樊昕嘀咕了一句。
樊昕卻沒多想,隻是一笑而過。
左右丹惠已經回去取香了,衛泱也沒再糾結於這個香,便接著與樊昕說笑起來。
“我昨兒整理從前的舊物時,找出一隻小匣子,匣子裏收著的都是我還是姑娘時戴過的首飾。那些東西,姨母這輩子也再用不上了,便想著都拿來送你。我原是打算今兒就帶來的,卻念著今日這場合人多眼雜,沒的叫人以為咱們姨甥倆私相授受。等改日,姨母叫你表兄捎進宮來給你。”
“姨母雖說那些首飾是舊物,但那曾經都是姨母的寶物,否則姨母也不會將那些東西用心保存到如今。君子不奪人所愛,姨母的心意我領了,但東西卻不能收。”
“你這孩子。”樊昕說著,親熱的拉過衛泱的手,“姨母膝下無女,這些東西來日也無人能繼承,你就當可憐姨母沒女兒,也可憐那些首飾二十幾年未能見天日,收下它們吧。”
樊昕的話很有說服力,衛泱被說動了。
她想繼承,或者說是想替她姨母好好收藏那些東西,留份念想。
但她可以獨占那些東西嗎?
“姨母除了我這個外甥女以外,不是還有悅瑩和悅芙表姐兩個侄女嗎?兩位表姐也還都待字閨中呢。”
“姨母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在這一眾侄女外甥女中,姨母最疼的就是你。”
“姨母……”
樊昕溫然一笑,“在姨母心裏,泱兒就跟姨母親生的孩子一樣。”
衛泱聽的出,樊昕並不是為哄她才特意這麼說的。
樊昕是真心疼她,這份疼愛不亞於對親生兒子寧棠的疼愛。
衛泱望著樊昕,想著樊昕命不久矣的現實,心痛的無以複加。
她想哭,想抱著樊昕放聲大哭。
但她得忍著。
她不能哭,還得笑。
“這話可不能叫大舅母和二舅母聽見,否則一定會怪姨母偏心的。”
“嗯,咱們悄悄說,不告訴她們。”
姨甥倆相視一下,各自笑了。
“長公主,夫人,輔國公府兩位夫人都到了。”樊昕的貼身丫鬟素茹提醒一句。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可見背後不能亂說人。”樊昕笑道,“快,快將我兩位嫂嫂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