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棠才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哪會為輸了一個球而耿耿於懷。”衛泱說著,衝寧棠和煦一笑。
聞言,凝滯於寧棠心口某處的鬱氣略微有些鬆動,卻依舊堵的他心裏難受。
“還是小泱知道我。”
寧棠這聲“小泱”喚的親切又自然。
可放在眼下,就顯得有些突兀和曖昧了。
平日裏衛渲私下都會喊衛泱是泱兒,但當著大家夥的麵,這樣喊多少會顯得有些不夠莊重。
於是,在公眾場合,衛渲通常都會稱呼衛泱是皇妹,親熱點兒便直接喚做妹妹。
寧棠與衛渲差不多,私下裏對衛泱有個昵稱,但當眾則會稱呼衛泱為長公主或表妹。
方才那聲“小泱”是一時疏忽,情不自禁就叫出來了。
而在聽了寧棠對衛泱這聲無比親昵的稱呼以後,在場眾人神色各異,都若有所思的樣子。
要論誰的臉色最難看,自然是沈識珺無疑了。
而另一個該臉色不好的人,卻表現的異常冷靜。
徐紫川並非不在意寧棠當眾對衛泱表現出的那份親昵,他之所以不慌張不著急,是因為他自信,自信自己在衛泱心裏的地位無人能撼動。
同時,也是出於對衛泱的信任。
他信衛泱,信衛泱並非朝秦暮楚的女子。
許久沒有跟一群人圍著大桌子熱熱鬧鬧的吃過飯了,衛泱興奮不已。
尋常的宮宴是人多熱鬧,但宮宴上都是一人一席的坐著,總不及大家圍坐在一起顯得親近。
衛泱興致頗高,而其他人的興致也都不低。
酒過三巡以後,也不知誰先提出來要行酒令,大夥紛紛響應,桌上的氣氛無疑更加熱鬧了。
衛泱本好靜,但俗話說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
本不好熱鬧的人,也愛上了眼前這股熱鬧勁兒。
不獨衛泱,沈識珺和譚映汐也是。
之前,衛渲剛帶著寧棠和樊景榮等人到時,譚映汐和沈識珺都顯得很拘謹。
別說開口說話了,連頭都不敢隨便抬。
而隨著桌上的氣氛越來越熱烈,沈識珺與譚映汐兩人也不似之前那樣悶不吭聲,也偶爾會與大夥說笑兩句。
桌上氣氛正好,就連一向高冷的徐紫川都輕鬆的融入其中。
唯獨寧棠,依舊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這邊衛泱剛接了個衛渲遞來的話茬,再偏頭一瞧,寧棠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衛泱立馬將忍冬叫到跟前,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悄悄問忍冬,寧棠去了哪兒。
忍冬答,寧將軍正獨自一人站在門外的廊上。
果然是有心事。
盡管眼下這情形她與寧棠不方便促膝長談,但她總要先弄清楚,寧棠究竟在困擾什麼。
於是,衛泱便趁眾人沒留意她的時候,起身溜出去了。
寧棠一退席,沈識珺那邊就發覺了。
因為自從入座以後,她的眼就未離開過寧棠。
自打寧棠獨自走出去以後,沈識珺心裏就開始不斷的掙紮猶豫。
她是真想追出去,與寧棠單獨說說話。
但她……有關心寧棠的資格嗎?
見衛泱突然起身往外走,那明擺著就是去找寧棠的。
沈識珺雖不甘,但心裏卻清明。
比起見她,寧棠一定更願意見衛泱。
寧棠怎麼會稀罕來自她的關懷?
沈識珺想著,頗為自嘲的笑了笑。
端起手邊的酒杯,將滿杯的酒一飲而盡。
而坐在她身邊的譚映汐隻顧著偷看樊景榮,壓根就沒留意到沈識珺的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