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泱剛在李娥的攙扶下到床上躺好,徐紫川就進來了。
見徐郎中明顯是有話想與他們長公主單獨說,李娥很識相的避了出去。
沒等衛泱開口說什麼,徐紫川就傾身上前,一把將衛泱擁進了懷裏。
“對不起。”
這個擁抱雖然有點兒突然,也有點兒疼,但對衛泱來說卻是一份莫大的慰籍。
比什麼特效藥都叫她受用。
“要我說幾遍才肯罷休,這事兒壓根就不賴你。”衛泱柔聲道。
可徐紫川那邊卻沒有給她回應,隻是擁著她,不輕卻也不敢太用力。
究竟是她疼的在發抖,還是徐紫川的身子在顫抖?
是徐紫川。
他抖的好厲害。
這還是衛泱第一次見徐紫川這樣。
徐紫川在害怕。
就那麼心疼她?
衛泱想著,心中一片旖旎的柔軟,她抬起雙手輕輕的拍了拍徐紫川的後背,“好了,都過去了,已經沒事了。”
徐紫川依舊不言,隻是靜靜的擁著衛泱。
其實,不必徐紫川開口說什麼,衛泱也能感覺到徐紫川這一身的難過與自責。
徐紫川責怪自己沒能照顧好她。
可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瞬息萬變,誰能預料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呢。
若一定要怪誰,衛泱隻怪她自己。
怪自己太輕敵,也太自負了。
皇宮裏的人和事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出其不意的事層出不窮。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覺得害怕。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對於一個已經遍體鱗傷的人來說,還會再怕受傷嗎?
衛泱並不為自己感到悲哀。
她隻是不願徐紫川因為她的傷痛,而自責難過。
衛泱慶幸她今兒沒事。
若她真有個好歹,她自己是解脫了,徐紫川又該怎麼辦呢?
這個外表高冷,內心卻異常柔軟的家夥,還等著她守護呢。
驀的,衛泱忽然覺得臉頰一溫。
有什麼東西從上方滴落。
是淚。
徐紫川哭了?
衛泱想起身看看,卻被徐紫川按在懷裏動彈不得。
“哭了嗎?”
“沒。”
聲兒都啞了,還說沒哭。
徐紫川竟然會為她落淚。
傻瓜,真是個傻瓜。
“徐紫川,我好喜歡你。”
她說出來了。
徐紫川沒應聲,隻將衛泱擁的更緊了些。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相擁了許久,徐紫川才緩緩將衛泱鬆開。
見徐紫川眼眶發紅,白淨的臉上依稀還殘存著幾道淚痕。
騙子,還說自己沒哭。
罷了,她是好人,她不拆穿徐紫川的小謊。
“可曾瞧過半夏,人醒了嗎?”衛泱問。
“我來之前,人已經醒了,隻是還有些意識不清。”徐紫川答。
衛泱鬆了口氣,“醒了就好,我是真怕半夏會……我平日裏沒白疼半夏,今兒為了救我,半夏真真是豁出自個的性命去了。”
“放心,我一定會代你盡快醫好半夏。”
衛泱點頭,有徐紫川親自出馬,相信半夏要不了多久就又能生龍活虎了。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都道她這當主子的一碗水端不平,總是偏疼半夏。
如今再看,她可有疼錯人?
“趙興呢?趙興眼下何在?”
“才送你回來,人就去了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