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識珺剛到正院給她祖父長興伯及祖母長興伯夫人王氏請過安,正預備去東院見她娘親。誰知還沒等她走出門去,就見她三位叔叔冒著大雨,忙慌慌的趕了過來。
大約是因為跑的太急,沈識珺三位叔叔的身上都被雨水給淋濕了,看起來有些狼狽。
相比之下,兄弟三人中,沈識珺的二叔還略微像樣些,隻是頭發和肩膀被雨水打濕了。
至於沈識珺的三叔,不止衣裳被淋濕了大半,仔細一瞧,衣帶都係亂了。
可見跑來正院的時候,他有多急多匆忙。
而三兄弟中,看起來最滑稽的要當數沈識珺的四叔了。
從身前那一大片水跡來看,人很可能是在來時的路上摔了一跤。
至於原因,雨天路滑跑的太急是一點。
還有一點,那得往下看。
沈識珺的四叔竟然把鞋給穿反了,這可是三歲孩子都不會犯的錯。
除了一個賽一個的狼狽樣以外,兄弟三人的表情也可謂是精彩。
與沈識珺的祖父母剛剛見到她時的表情一樣,她三位叔叔也都是一臉見了鬼的樣子。
之前聽下人來報,說大姑娘連夜冒雨回府,他們還以為是誤傳。
眼下人就站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這識珺丫頭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回來?怎麼能在這種時候回來!
難不成……
“侄女回來了。”沈識珺的二叔率先開了腔,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望著沈識珺,“聽說你回來了,我們三位叔叔特意來看看你。”
聞言,沈識珺的三叔和四叔趕忙出言應和。
沈識珺強忍著惡心,還算恭敬的衝她三位叔叔道了安好。
見他二哥和三哥在打了招呼以後就都不言語了,沈識珺的四叔有些沉不住氣,連忙問了沈識珺一句,“侄女,你在宮裏沒什麼事吧?”
得此一問,沈識珺故意沒有立即作答。
她就是想看她三位叔叔焦灼緊張的樣子,他們越惶恐越驚懼,她心裏就越覺得痛快。
見沈識珺不應聲,沈識珺的四叔都快急哭了,連忙望向他親爹長興伯。
前陣子剛入秋的時候,長興伯的舊疾就犯了,病情反反複複,一直都沒見好。
平日裏人都是臥床修養,就連吃喝都不挪地方。
方才,聽說沈識珺突然冒著雨連夜回了府,長興伯情急之下才有力氣坐起來。
這會兒的長興伯,身上又虛又乏,還憋著股火,既沒力氣也沒心思搭理他家老四,便將臉別去了一邊。
誰知沈識珺的四叔好大個人了,竟然半分都不懂得察言觀色,見長興伯不理他,便喚了聲爹。
長興伯不言,隻恨恨的哼了一聲,以表達他對他三個兒子莽撞前來的不滿。
老四不懂得察言觀色,長興伯的夫人王氏卻深諳其道。
見長興伯厭煩老四,自然得趁機落井下石一番。
誰叫老四是妾生是庶出呢?
誰叫長興伯在眼前這三個兒子中,不疼她生的老二和老三,偏疼老四這個廢物呢?
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她還不得把老四往死裏打壓。
“瞧你這樣子,成何體統。”王氏瞪著老四說,分明是在給長興伯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