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棠知道衛泱為人爽朗,在宮人們麵前一向沒有架子,但衛泱卻很少主動與陌生的宮人攀談。
而今日,衛泱似乎興致頗高,幾乎與每個打照麵的司馬太監都相談甚歡。
見衛泱能說能笑,寧棠就安心了。
原以為衛泱會觸景生情,再被勾起那些深藏在心底的慘痛記憶。
沒想到,衛泱比他想像中的要堅強的多。
這邊寧棠剛陪衛泱從一間馬舍走出來,就見譚映汐打遠處迎麵走來。
寧棠剛抬起手,想與譚映汐揮手打個招呼。
誰知譚映汐卻見了鬼似的,立馬就轉身躥的無影無蹤。
衛泱正好瞧見這一幕,不禁打趣寧棠一句,“還說上回送映汐回府的時候沒欺負人家。瞧你把人家嚇得,一見你就跑。”
“天地良心,小泱,我真沒欺負她,不止沒欺負,還一隻都是笑臉相迎。”
“你說大灰狼衝小白兔笑,小白兔心裏會怎麼想?”
“沒安好心……”
衛泱聳了聳肩膀,就往下一間馬舍走去。
這間馬舍裏養的馬,就是貴妃樊悅萩的玉爾。
而負責照料玉爾的太監,算是禦馬監中少有的曾與衛泱打過交到的太監。
衛泱上兩回過來禦馬監,都曾特意來瞧過玉爾,而那負責照料玉爾的胖太監很是勤謹,也相當健談。
衛泱對那胖太監的印象不錯,還有心將小灰和徐紫川的夜照交給那胖太監一同照看。
可今日,那胖太監似乎不在,衛泱走進馬舍的時候,正見一個瘦瘦高高的小太監在為玉爾刷毛。
“平日裏負責照料玉爾的那位不在嗎?”衛泱問。
小太監得此一問,立刻畢恭畢敬的答:“回長公主的話,康德昨日已經調走了。”
調走了?真是挺突然的。
“可知他調去哪兒了?”
“奴才聽說康德公公高升,被調去景和宮太後跟前當差了。”
景和宮!衛泱心頭一震動。
難道那個康德就是…
“主子。”半夏打馬舍外頭匆匆跑進來,“三公主來了。”
衛沁來了?衛泱的唇角不覺間勾起一絲冷笑。
“三長公主常過來你們這兒嗎?”衛泱又問那太監。
“回長公主的話,據奴才所知,三長公主從前不常過來禦馬監,不過近日倒是來往頻繁,幾乎每日都要來。”
“那前日呢,前日她可曾來過?”
“這奴才就不清楚了,前日正好輪到奴才休沐。”
衛泱尋思著,正預備再從這太監口中打探一些情報,就見衛沁大搖大擺的從外頭走進來。
“泱皇妹和寧表兄都在,真是好巧。”
“能在禦馬監撞見沁皇姐也是稀罕,沁皇姐可看清楚了,眼前這匹馬是樊貴妃的玉爾,可不是皇姐的玉騅。皇姐貴人事忙,該不會又把旁人的馬認作自己的馬了吧?”
衛沁隻要一想起上回被衛泱借馬的名字當眾羞辱的事,心裏就來氣。
沒想到衛泱死性不改,又舊事重提。
衛沁心裏氣的不行,卻不敢公然與衛泱交惡,隻得幹笑一聲,“皇妹慣愛打趣我。”
“我不是在打趣皇姐,是在給皇姐提個醒。本本分分的看好自己的東西,別總是覬覦別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