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有心了,她近來身子可好?”
寧棠點頭,“自從前幾日見過小泱以後,一天比一天好。”
樊昭聞言,目光溫和的望向身旁的衛泱,“早知如此,便該叫你早些去拜訪你姨母的。”
“那過幾日,我再去府上看看姨母可好?”
“依母後看,你想去探望你姨母是假,想出宮淘氣是真。”
樊昭一語中的,衛泱卻不肯認。
“母後,我是真心掛念姨母,也是想當麵好好謝謝姨母。您瞧這鐲子,是姨母送我的,好看吧。”衛泱說著,將戴著鐲子的手擎到了樊昭眼前。
樊昭一見衛泱腕上的鐲子,神情明顯一滯,立馬拉過衛泱的手,仔仔細細的瞧了瞧這隻鐲子。
不會錯,她絕對不會認錯。
樊昭不隻認得這隻鐲子,還記的很清楚。
這鐲子可是她母親當年的陪嫁嫁妝之一。
這鐲子本是一對,一隻就是這隻,是當年她長姐樊昕出嫁時,娘親給的嫁妝。
而另一隻鐲子在她這兒,也是作為嫁妝,從她母親那兒傳下來的。
當年,她們姐妹倆還有個約定,若來日她們能生下女兒,這鐲子便也用來給女兒添妝。
若沒有女兒,隻得兒子,那這隻鐲子就傳給長媳。
樊昭想,她長姐樊昕膝下無女,隻得寧棠這一個兒子。
這鐲子自然無法用來當作女兒的嫁妝。
樊昕疼愛衛泱,隻把衛泱當親女兒,視若己出。
若說樊昕是特意把這隻鐲子送給衛泱,作為來日出嫁時的添妝之用,也說的通。
但添妝的東西這會兒就送,會不會太早了些。
樊昭通透,看的出,這隻鐲子恐怕不是用來給衛泱當嫁妝的,而是用來當聘禮的。
她長姐樊昕,已經不想把衛泱當外甥和女兒了,而是想討回去做兒媳婦。
對於樊昕的這個打算,樊昭並不覺得意外。
其實,早在衛泱和寧棠還小的時候,樊昕就開過這樣的玩笑。
但這些年,隨著孩子們漸漸大了,就再沒聽樊昕提過。
平心而論,樊昭還是很滿意寧棠的。
論血統,寧棠出身名門,又是家中獨子,地位超然。
論才能,寧棠文武雙全,不過十七歲就已在北關立下赫赫戰功。
而最重要,也是樊昭最滿意的一點就是,寧棠對衛泱好。
那份疼惜與寵愛,甚至都快超過她這個親娘了。
跟了寧棠,衛泱必定能過的富貴榮華,安逸順遂。
若不是衛泱身上中了那種要命的毒,樊昭真想立刻就拍板定下這門婚事。
樊昭知道,她長姐樊昕很清楚衛泱的病情,更清楚衛泱曾被斷言活不過十六歲。
但樊昕還是有意想要撮合衛泱和寧棠,並且已經這麼做了。
可見樊昕並不介意衛泱是個病人這件事。
作為衛泱的親娘,樊昭無比感激樊昕的開明與包容。
但正因為她是衛泱的親娘,才不能冒然替衛泱做任何決定。
衛泱這孩子,打小就與其他的孩子不同,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衛泱才不服這套。
寧棠想娶,總要衛泱肯嫁才行。
樊昭猶豫,她要不要直接問衛泱,究竟願不願意嫁給寧棠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