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泱不傻,自然不能直截了當的問衛渲,哥,你最近過的好不好。
衛泱心裏有數,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衛渲都不可能過的太遂心如意。
所以她眼下要做的是,含蓄的打聽一下,衛渲近來究竟過的有多憋屈。
“我原本打算稍歇一會兒就去昭陽殿給皇兄請安,順道再去景和宮給母後請安,卻聽說眼下母後正在外書房與幾位閣老議事。既是商議朝政大事,皇兄怎麼沒去呢?”
得此一問,衛渲訕笑,“有母後一個能幹就好,又何須我去裹亂。”
聽衛渲這口氣,仿佛是他不願去外書房議政。
但依衛泱對樊昭和衛渲的了解,八成是樊昭故意沒請衛渲過去議政。
否則,衛渲也不會說這賭氣的酸話。
其實,早在逼宮之事發生以前,樊昭就一直在幕後,手攬軍政大權。
說衛渲是傀儡有些誇張,卻也僅僅隻是個擺設,不大參與政務。
但為了堵以端王和成王為首的宗室貴戚之口,也為了堵那些言官禦使之口,凡是要商議重大決策時,樊昭通常都會叫上衛渲一起。
然而眼下,樊昭竟然連請閣老們來議政的時候,也不叫上衛渲了。
衛渲這個皇帝不止當的憋屈,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已是名存實亡。
不過想來,才經曆了那樣一場逼宮風波。
要樊昭在這種時候還權於衛渲,無論從哪種角度考量,都不太妥當。
衛泱願意相信,這一切都隻是暫時的。
樊昭遲早是要退居後宮,還權於衛渲的。
而在此之前,衛渲除了要等,也得學著長進。
毫不客氣的講,依衛渲如今的能耐,真真是挑不起一國之君的重擔。
忠言逆耳,留給言官們去說吧。
身為妹妹,她隻要乖巧懂事就好。
“皇兄寬心,等過陣子母後消了氣就好了。”
衛渲不言,一臉的幽怨。
見衛渲不愛提這些,衛泱便沒打算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在衛泱看來,衛渲其實已經比從前有所長進了。
衛渲過去是個直脾氣,喜怒都寫在臉上。
說白了就是有點兒缺心眼。
但眼下,衛渲心裏明明還深怨樊昭,卻能主動先向樊昭服軟。
這就是成長。
衛渲已經懂得動心忍性,這一點兒值得褒獎。
但站在家人的立場上,衛泱卻又覺得心裏有些不好受。
連血脈至親之間都要互藏心眼,真是可悲。
衛泱一早就認的很清,樊昭和衛渲已經回不去了。
想要這兩個人再做回一對母慈子孝的模範母子,已經是不能夠了。
人心可以很強大,堅如鋼鐵,但有時候卻很脆弱,就像一張薄紙。
紙張一旦被揉皺,事後無論你如何努力的將它展開壓平,上麵都會留下或淺或深的折痕,這是不可逆的變化。
而人心往往比紙還要敏感的多。
衛泱不指望樊昭與衛渲能重修舊好,隻盼兩人之間的母子關係不要再惡化下去就好。
“對了,這段日子住在行宮,我除了想念皇兄和母後,最惦記的人就是衛霖了。小霖兒最近可好,皇兄有去瞧過那孩子嗎?要知道,小霖兒可是愛極了皇兄這個父皇。”
一聽衛霖,衛渲的神情由開始的奚落轉為慘淡。
“看過。”
看過?衛渲這話講的很沒底氣。
顯然,衛渲並未主動去瞧過衛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