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唐家有女初長成 旁情陷截難在逃(1 / 3)

堯棠一把在她寬鬆的袖子裏抓住她的手臂,狠狠的將那茶杯摔碎在地。

他不說話,幾乎像是掂起她一樣,把她從竹塌上拉下來。

她失去身體的平衡,半個身子跌在他懷裏,然而卻沒有了從前的安全感。而她一貫打著的赤腳,卻踩在碎了的玻璃片上。

溪悅從李堯棠進來時就試圖衝上去阻止他靠近小姐,但是他的隨從上來兩個人,牢牢的扣住了她,而馮媽也更是沒有反抗的力量。

當龍瑾的腳心被碎片刺進去時,溪悅她們和馮媽驚叫起來,卻沒有辦法靠近。

而龍瑾呢,她強忍著淚水,使勁掙脫著,卻不說一個字,一句話。

堯棠根本不看她,雙手控製著他懷中的龍瑾,拖著她走,她的秀發跟著她一起掙紮,卻是太柔弱,隻能在他強壯的臂膀上來來回回。

堯棠拖著龍瑾上木梯,而龍瑾根本沒有機會站穩,他迅速的蹬著台階,龍瑾血淋淋的腳趾踩在她曾經美不勝收的長裙擺上,脆弱的腳踝在一級級的階梯上磕磕絆絆。

樓下的二個女人在痛心的叫喊,馮媽跪下來求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她不能明白,為什麼兩個這樣相愛的人,會到今天的地步。

“少爺,求求你了,不要傷害小姐啊。求求你了。老天爺啊,你放過這兩個孩子吧,放過他們吧,求求您了。老天爺……”馮媽哭倒在地,她祈求上蒼來阻止他們的彼此傷害。

“翼飛,你去啊,去阻止少爺,小姐受傷了啊,你去啊。”溪悅聲嘶力竭的朝著翼飛喊,在她看來他是唯一她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然而當她矚目的木梯上沒有出現他的身影時,她才漸漸的安靜下來,回過頭死死的盯著翼飛,她沒有辦法相信眼前的事實,他的確是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是誰在你快死的時候給你一口飯?你的命都是她的,你不知道嗎?”

溪悅責問翼飛,而他仍舊不動,小禮帽嚴嚴實實的遮著他的眼睛。

溪悅失望的轉了頭,她咬緊牙狠狠的說“你是畜生。”

而木梯上的龍瑾,她的手腕被他拽得發紫,她的小腿被台階一層層的濾皮,血水殷殷的滲出,而龍瑾除了無聲的掙紮,一句哀求都沒有。

溪悅再也沒有辦法忍受,她哭著喊“少爺,求求你……”

而堯棠根本不回頭看,隻是生硬往上走,他似乎在痛快的毀滅。

溪悅突然想到什麼,停止哭泣,喊道,

“她愛你。”

堯棠猛地停頓了下來,“她愛你,小姐她……”

龍瑾把頭發甩過來,轉頭對溪悅喝到,“不要出賣我的愛情,”繼而咽了一口苦水,抬頭看著李堯棠的高高在上的背影,疲憊卻堅定的說

“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他。”

李堯棠冷笑一下轉過身來,兩隻臂膀把龍瑾摔在欄杆上,逼近她,她的身體已經有半截探出了欄杆外,她要掙紮,而他卻牢牢的固定她,

“你以為我很稀罕你給的愛麼?告訴你,我李堯棠想要的女人沒有得不到的,我毀掉你,就像掐一朵牡丹一樣容易。”

她把淚水努力的藏在眼眶中,但多少還是不相信這會是他說出的話。

堯棠說完,彎下身,把她扛在肩上,跨上樓梯。

樓下的溪悅和馮媽猛地清醒過來,意識到悲劇的即將發生,她們想要用盡力氣掙脫,死死地抓住木梯的欄杆,

“少爺,不要啊,你會後悔的。”

而隨即跟來的孟氏兄弟隻能無所作為的站立不動。

急忙趕來的啊蠻諷刺著孟浩軒,卻什麼結果也沒有。

這座閣樓,原來守衛式的所有的男人都在今天變得像木頭,沒有感情,沒有溫度。他們把這些哭號的女人拉出閣樓,關上門,守在那裏。也抵擋著浩浩蕩蕩的江魁元和白羚甫。

堯棠不回頭,上了樓層,不再是過去蒙上她雙眼睛時的輕輕。

他把擋在他麵前的屏風充滿厭惡的踢倒,咯吱咯吱的從上麵踏過去。

把她摔在床上,開始了他的毀滅,他按著她的手腕,食指狠狠地戳在她的那道傷痕上,她掙紮著,再也不像從前一樣能夠去感觸他的氣息。堯棠毫不猶豫扯破她曾經引以為豪的睡裙,扯破了他們一絲一縷積累起來的回憶。

她的手臂觸到了床頭的百合花。突然,一種從未有過的疼痛使她隨著一聲尖叫,用握成的拳揮掉了花盆。

青花瓷轟隆碎了一地,裏麵的泥土原本凝結成塊,此時也散落傾倒出來,在紛繁亂砸中,那個她曾經快樂的埋下去的戒指也毫不留情的叮叮蹦在地板,那個身影雖然輕輕,卻刺進了她的靈魂,狠狠的,深深的。它纏繞著感傷悠然的滾落到陰暗的角落裏去了。

戒指上的鑽石,它曾經把她的憧憬點綴得色彩斑斕,而此時卻黯然失色,有氣無力憂鬱。那種疼痛宣告著她與他之間的結束,她的愛終於被另一個字代替,那就是“恨。”

她流淚了,祭奠那份愛情,歡迎恨的旅途。

而他把灼熱的吻斷斷續續留在她執拗的脖頸上,而他的淚,漸漸融進她濃密淩亂的發絲,安靜的,就像一片雪花融化在大地,為何他們的愛情要麵臨這樣種種不堪和艱難,而得到什麼,無非是更加慘痛的結局,因為愛,而決定給予全部。

這一切本來應該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刻,卻毀在那個夜晚。

堯棠離開了,而龍瑾已經是一朵被撕裂的花兒

歸閣第一章

唐家有女初長成旁情陷截難在逃

唐公館坐落在這座城市的東南角,與其他富有之家不同,唐老爺不選擇鬧市中心的黃金地段,學所謂的皇家紫金來彰顯著地位權利與財富。當然,唐老爺年少時也曾驕傲乘氣派的轎子享受仆人的壓轎,起簾。

在眾目睽睽之下的昂首闊步、風度翩翩也就是這位老爺年輕時的資本與炫耀。隻是人到中年,越來越看到世事的真實,越來越看淡了功名利祿,便選擇了對雍容的放棄,對清閑恬淡的向往。

其實所有的中年人都一樣,他們在一二十年之後冷卻了燃燒的激情,對追求的狂熱也似味同嚼蠟。但對於接下來路徑的選擇卻不盡相同,這主要取決於當前自身所擁有的。

假如還是一無所有,那麼為了家庭,為了嘴裏的三餐,還有繼續奔波,隻是沒有能量的在幹耗,以至於脾氣暴躁,性格乖戾。男人們粗魯,有惡習;女人們忘記美麗的意義,熱衷於邋遢。

而假如擁有了一切,那就是完全的另一幅模樣,比如像唐老爺這樣的,會瀟灑的辭去政府裏的工作,輕蔑的說一句厭惡,來自然呈現他的清高與脫俗。他當然可以這樣,家族資金的龐大。

雖然世世代代在仕途上飛黃騰達,但唐家的財富並不是靠此來積累的,唐家人熱衷於中國的傳統,於是在茶葉,絲綢,藥材上大做文章,財富渠道在中外都有很寬廣的領域,自然財源滾滾。

除此之外,唐家在商場政界有願為他賣命的友人無數,因為他們大都受過他的資助。從這一點看來,唐家把商業頭腦用在財路運轉上以外,還在人際圈裏大展身手。利用錢財和地位的便利,對窮人和無勢的年輕人給與資助,或是聯姻,讓他們既感恩戴德又無法叛變。

而商場上,對於運氣不好經營不善,卻又很有骨氣和進取心的人同樣給予恩惠。於是,這個家族的交際圈裏裏外外愈加龐大,而那些人在民國年間的上海灘上黑白盡占。

唐太太,這位獨一無二的唐太太,盡可以繼續她的高貴和矜持。

之所以這樣大的家族而隻有一位唐太太,並不是唐太太的意願所致。

她也生在大富之家,她的父親像所有舊時代的老爺一樣,三妻四妾,由此來說她對於這種事不會有不適應,也從不擔心,一是因為她和唐老爺的感情深厚,二是因為她生了一個寶貝。

這寶貝是個女孩,家裏排行老三,前兩位是哥哥。這寶貝不僅天生麗質,並且擁有非凡的氣質和令人歎為觀止的聰慧。

兩位哥哥雖也具備這些優勢,可因為她是個閨女而更顯可人。她在唐老爺三十六歲生日時作為唐太太的禮物送給老爺,以至於父女兩在每年的同一天過生日。

親朋好友在每年唐老爺的壽宴上都能看到這位公主,唐老爺並不從於舊的章法將女兒家藏於深閨內閣,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手中的明珠想世人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