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閻昆等人這麼一來,宴席的氣氛也冷了下來。大家草草地吃用了些,宴席就撤掉了,人也漸漸散去。
隻餘下晉淩、青涵和國師三人,還在宴廳之中。
國師一直沒走,是因為他有話說。
“小子,你知道,閻昆他們這次來,是帶著目的來的。”國師說道。
“晚輩明白。”晉淩說道,“某種程度上,他是帶著陛下的意思來的,是要看看我在功成名就勢大之後,對待商氏的立場態度。”
“從三蠻之地,再到孤竹,你所做所為之事,真的讓北晉王國君臣上大大震驚。你所做的事,即使是上溯到數百年前王國最有名的國主,也沒有做到。你的聲威,在很多方麵,已經完全超越了商氏。你的成功,讓很多百姓,重新想起了晉氏當政時的時光。”
“所以,陛下覺得他,受到了威脅?害怕商氏被我所取代?”晉淩問。
“說不擔心,那是假的。你晉園現在有錢有人,你的修為在王國之中也幾無敵手,你的名聲如日中天。”國師說道,“所以,難道此情此景之下,你就真沒有覆滅商氏為父母報仇,一雪國恥家恨的想法?當年,你公開身份,向商氏投降,難道真不是權宜之計?時機成熟,難道你就真的不曾想像一下自己坐在王位上的風光?”
這話讓晉淩默然了。
若說沒有,那是假的。他也曾想過,如果趁機推翻商氏,重建晉氏王權。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並不困難。
孤竹國土比北晉大數倍,人口是北晉的五倍,在他介入之後,被弄得一片混亂,最終向北晉割地求助。小小的北晉王國,他若要翻覆,難度比在孤竹生事,要小得多。
問題還是那個問題,北晉人少,他不願商姓與晉姓再起內亂。
每一次內亂,翻起的都是血雨腥風,受苦的都是黎民百姓。
“國師大人,我還是那句話。”終於,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就像我當年降商氏一樣,我沒有受到威脅,也沒有受到利誘,我所為的就是一個很簡單的目的,不想讓廣大的北晉百姓,再受內亂之苦。商氏立國二十多年,勢力龐大,晉氏則有著深厚的同姓百姓基礎,兩相爭鬥,半斤八兩,就算我登上王位,所管治的,也不過是一個破落的國家、一群貧困的百姓而已。這樣的王位,坐得又有意思嗎?”
這回,輪到國師默然了。
“你說得很好。”他一雙深遂的眼睛看著麵前的少年人,“我真的發現,你跟我很像,非常像。我們想得都很多,都不願看到王國的百姓們陷入水深火熱的內亂當中。而且,據我這些年的觀察,你確實也是說到做到。你雖是少年,卻有一顆老成的仁善之心。”
“國師大人這是在誇我?”
“確實是在誇你。”國師說道,“你是我見過的,這份心思最為高潔的少年。晉城雖是我的......弟子,可他比起你來,差得很遠。”
“他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若是有著與我相同的身份,我相信他也會為著百姓多考慮考慮的。”晉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