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湖畔,寒風肆虐。此時已值深秋之際,清晨,可見湖麵上已冒起絲絲白氣。而一個小孩此時卻坐在湖堤上滿臉愁容。小孩估摸六七歲模樣,而小孩旁邊則站著個長相清秀但很壯實的少年,小孩低著頭,手裏拿著柳樹枝在地麵上敲敲打打似乎有滿肚子委屈。
忽然小孩把柳樹枝往湖水裏一扔扭過頭問他後麵的少年:“西遲哥,你說我老爹為什麼不讓我練武,這麼強,隔壁店鋪的趙胖子仗著塊頭大,老是欺負我,要是我練武了,我一定要讓他屁股開花,也不至於每次在小芳麵前弄得沒麵子。”
木西遲笑著道:“你一個五六歲的小屁孩還知道爭風吃醋啊,得了得了,我覺得夏叔叔可能覺得練武不適合你吧,你也不要想太多,不像我家老頭子,哎,我娘都笑說他是塊木頭,就知道讓我練武,整天練練練。可把我累死了,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夏塵嘴角撇了撇,滿臉鄙視的說道:“哼,我爹肯定指望著我繼承他的酒鋪,好讓我陪他一塊在鎮上賣酒,我才不呢,等我老了又變了另一個糟老頭子。”
木西遲忍俊不禁的被夏塵這句看似嚴肅的話給逗樂了:“噗,你小子年紀不大,肚子裏的小算盤倒是不少,小塵啊,你爹啊可不會指望著你繼承他酒鋪,練武是很幸苦的一件事情,你爹啊隻想你這個寶貝兒子平平安安的。”
夏塵無力的歎了口氣:“我爹我懷疑他前世是頭牛,太倔了,哎,我好想學武啊,要是木叔叔是我爹該多好,等我學好武後該有多威風,西遲哥你天天跟著木叔叔練武,肯定知道外麵的世界,你就跟我說說嗎,這青陽鎮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啊。反正我感覺是見不到咯。”
少年略帶沉思的說道,“小塵學武可不是為了威風,而且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簡單,這個世界很大,怎麼說呢。你也知道這個世界有九個域,我們就在其中大澤域裏,而我們青陽鎮背靠十萬大山,十萬大山外我爹也沒跟我說,總之這個世界比你想象中大,小塵,我不久就會離開這裏去琉璃城。聽我爹說那是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這時少年看向夏塵的目光異常柔和也略帶不舍。
夏塵眼中的異樣一閃而過,他知道這時候不是該和他的西遲哥說這些的時候。
而是轉過頭來問木西遲:”西遲哥,我聽我爹說你練習狂武的資質萬中無一,你說狂武是什麼東西啊,厲害嗎?“夏塵眉頭微皺,似有滿肚子疑惑。
而此刻在夏塵後麵佇立的少年仿佛變了一個人,清秀的臉上露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目光深邃而明亮,異常堅定的道:“狂武那自然厲害了,習武之人便被人稱為武者,這世界的武者都努力鍛煉三種力量,戰氣,神魂,還有體魄,世人分別把他們叫做狂武者,黑武者和血武者。隻要你有天賦每一種力量堅持鍛煉都很強。強者萬夫莫擋,而狂武隻是其中之一。“
夏塵感覺到他的西遲哥心中似乎有一團熊熊的烈火在燃燒。一陣寒風吹來,他都感覺沒以前那麼涼颼颼的。夏塵感覺似乎有一個新的世界在向他招手,一個未知但令他向往的世界。他一臉激動的向木西遲請教。
”西遲哥那你看我天賦怎麼樣,有沒有當武者的天賦呢?“說罷。夏塵還站起來學樣子似的紮馬步揮舞著小拳頭。
”你呀,小滑頭一個,練武天賦這種東西,你又沒練過還真不好說。有的人天賦卓絕一日千裏,有的人窮途半生止步不前,也有人混然一悟突飛猛進,也有人遭受打擊武力荒廢。這世間的事哪裏說得清楚呢,萬事萬物都有其造化吧。”少年目光望向天空若有所思的答道。
夏塵也隨著木西遲望向天空的方向望去。不由得想起了這湖邊的白柳樹。“西遲哥,春天的時候白柳樹在風中飄揚那是最美的,可你看冬天的白柳樹,你能想象出它在春天能這麼美嗎?要是它一直停在春天就好了。”
木西遲也知道夏塵意有所指,但是卻沒有開門見山的詢問,而是循序漸進的解釋。“四季永遠在輪回,人也會長大也會衰老,這是自然之理啊。“
夏塵卻直接開門見山:”西遲哥,我是說我怕這光陰太快,而我碌碌無為。你說有人能長生不死嗎?“夏塵一臉嚴肅。
“長生不死?這太難太難,就算這個世界的武之皇者也隻能活上千年。又何來長生?人終究會死的。”木西遲苦笑的搖搖頭。
夏塵說:“可有些人我真的不想他死啊,這種感覺太難受太難受。”
少年輕輕的摸著夏塵的頭:“真是癡人,幸好我們活在青陽,正因為我們活在青陽,這片世外之地,才存有對這個世界那麼多美好的幻想,也許隻有等你出去了,才會知道這個世界是多麼的殘酷,多麼的不講道理,不要想太多,你這麼小就有這麼多想法,也許夏叔叔給你選錯了路,你該多和你爹爹談談,走,小塵,我送你回家。”
“殘酷嗎,再殘酷我也要萬夫莫擋啊“。夏塵喃喃自語道。
說罷,陽光從柳樹梢的枝丫中透了過來,明晃晃的,可溫度依舊很低。
這天是快入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