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蓮花娘子沈葉子為了親近修道,故借探病之名進了棋優弈禮的房內。且她一見弈禮房內擺設,簡陋無比,雖說早有心理準備,但仍是禁不住吃了一驚。
而後,她又從墨玉口中知道了,不好好服侍弈禮的兩個棋派藝女姓甚名誰,便想借機教訓她們幾個一下。一來,可以在眾人麵前逞一逞她這個蓮花娘子的威風;二來,又可以在修道麵前顯示一下,她與弈禮的‘姐妹情深’,或許能給修道留下一個極好的印象也未可知。因此,她竟是打定主意,要替弈禮訓誡一下那兩個不聽話的小丫頭了。
真是無巧不成書,就在墨玉受了蓮花娘子的命令,準備出門去將弈星,弈月這兩個丫頭尋回來的時候,不想她們,竟恰好從外麵回來了。且她們還一邊打鬧,一邊嬉笑著跑了進來。
最先跑進來的,是一個年紀約摸十三四歲的小丫頭。隻見她身材嬌小,尚未成人。且蔥鼻杏眼,粉麵櫻唇,端正齊整的額頭之上,也隻梳著一個雙丫髻,齊眉劉海下,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好奇地瞅著屋內眾人,隻一團孩子氣。這丫頭進門後,一見屋子裏站滿了人,便嚇得愣在那裏不動了。
後麵那幾個,還不知道屋裏發生了什麼事,隻仍嘻嘻哈哈地打鬧著。且其中一個丫頭衝著已進了屋的那個丫頭笑罵道:
“小蹄子,跑那麼快做什麼?晚回去一會兒,她又吃不了你!”
隻是,當她們都進得屋內之後,才發現情況不妙,這屋子裏什麼時候竟來了這麼多人?且就連那蓮花娘子也在桌前坐著,一臉殺氣地望著她們呢。
見此情形,隻見四個丫頭中一個年紀最長的丫頭,率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隻討好地說道:
“蓮花娘子大駕光臨,弈星未能在跟前伺候,還望娘娘恕罪……弈星……弈星給娘娘請安……”
這弈星一邊說著,一邊給那幾個丫頭使眼色。那弈清弈澤兩人見狀,也趕緊跪了下來。倒是最先進門的弈月,隻顧瞅著發呆,竟是沒有看到弈星在給她使眼色。那弈清見狀連忙推了她一下,弈月這才反應過來,隻挨著弈清跪了下來。
葉子起先以為,侍候弈禮的兩個丫頭敢這樣欺淩弈禮,不聽弈禮的使喚,定是幾個不省事的主兒。因此,便想命墨玉將她們幾個尋回來,順道也懲一儆百。卻沒想到她們竟主動送上門來了。這倒是省了事了,且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待會兒就是賞她們兩個幾個巴掌,那也是不為過的。隻是這弈清弈澤兩個丫頭,卻是在藝嬤嬤跟兒前伺候的人,倒是不好發落。
且葉子細看她們四個,除卻其中一個叫弈星的年紀稍長些之外,弈清和弈澤那兩個丫頭,至多不過十六七歲。還剩下一個叫弈月的,也才十三四歲,隻一團孩子氣罷了。
見此情形,葉子心內頓時便明白了幾分。隻是她仍斂衣正色道:
“你們幾個丫頭,不好好呆在屋內侍候姐姐,去哪裏玩了?”
那弈星見蓮花娘子發問,便忙回道:
“回娘娘的話,剛才棋姑在棋室授課,命眾棋女都要在棋室內集合。奴婢們是去練棋去了,並不是去玩耍。還望娘娘明察……”
葉子聽她這麼一說,這才突然想起來,今天是九月初一。原來醉仙樓內有規矩,眾藝女們每逢初一、十五,便要回各自所派門派的藝室之內,集體學藝。
而一到年末,藝姑便會在各自所屬的藝室之內,對本派藝女進行技藝考核,且就連那藝優藝良藝娘之流也不能免於此試,以防她們升位後便疏於練功,技能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