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新年(1 / 3)

熟悉的風吹起了門前破碎不堪的塵埃,那時家裏的條件還不是很好,日子過得清苦,住在簡陋的出租屋裏。但汐還是出生了,全家都很高興。

但是她卻是女孩。

介於那時家裏的經濟情況根本沒法再生一個,母親每每想起這件事情總是會歎口氣,她其實想要個男孩,能傳宗接代,不像女兒,嫁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回不來了。

倒是爸爸很喜歡自己。因為媽媽喜歡大海,要是生個兒子他們就打算直接取名叫林大海,可出來的是女兒,而爸爸覺得女孩子名字不能這麼隨便,於是素來文盲的爸爸難得翻了字典,字典的那頁三點水部首的,他看到了汐。

那就叫林汐吧,一錘定音。

汐免逃了全文被叫做大海的命運。

而那時不喜歡女兒的媽媽總會有種茶不思飯不想的憂傷,每每看著哭鬧的女兒,媽媽總會有種莫名的心塞。

“孩子他爸,你說是不是生個兒子就不會這麼吵了?”

“不存在的。”爸爸伸手接過孩子,對著自己的妻子報以溫柔的一笑。

“我來照顧她,你啊,早點睡吧。”

而讓他們一家在這幾年富裕起來時都沒生第二個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那之後的某個暴雨天吧。

日曆上的日期是在夏天,屋外是淋漓的暴雨,屋內的人心急如焚。

汐的媽媽麵如死灰,從傘筒裏抽出把雨傘,焦急著就往屋外走去,爸爸從背後握住了她的肩膀。

“我和你一起。”

“你說她在門口玩的好好的,怎麼一晃就不見了呢?這雨下這麼大……”汐的媽媽焦急著左顧右盼,說到這驟然一停,眼角甚至落下了幾滴眼淚。

暴雨中大街,所有的人都撐著傘都步履匆忙,沒有人注意到是否有個小孩剛剛從大街上經過,更沒人會去注意有沒有可疑的人會抱著小孩走過。

如此往複,他們問的幾個人都搖著腦袋,汐的媽媽的嘴角抿的更緊了,她沒再躲進爸爸持著的傘裏,而是被暴雨淋的通透,臉頰上滾落的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沒事的,沒事的,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都能找到她的。”爸爸把傘遮過她的頭頂,把自己送到了雨裏,卻拍著自己妻子的肩膀輕聲安慰。

時針分針甚至秒針好像都在這炎熱的夏天的暴雨中結了冰,它們旋轉的好慢好慢,讓街道上沿途行走的人都感到一陣惶恐不安,邁著倉促腳步,一對男女向四麵八方大聲呼喊自己女兒的名字。

直到刺耳的鈴聲響徹街角,爸爸接了電話。

“請問是林先生嗎?你的女兒我們找到了……”

那頭是一個溫和的聲音。

虛驚一場,他們匆忙趕回去看到汐站正在出租屋的屋簷下安安靜靜地玩著水。

那次之後,汐的媽媽再沒說過女兒不好,兒子怎麼怎麼好那樣的話。

不管怎樣,平平安安的才最好啊。

這是汐不知道的事。

汐繼續沿著台階向上,腦海回想起的事情蔓延到了她記事以後。

他們搬到了新家,汐的成績不是很好,但媽媽爸爸總安慰她,說她是個聰明的孩子,就是不把心思花在讀書上,天天就知道看小說。

後兩句就是嗬斥了。

這段時間的回憶都是她知道的事情,期間也有過小小的爭吵和哭鬧,但卻是一副幸福的模樣。

可接著便是那場淩冽的大火,推開門於那一片火海之後,她遇見了千年。

大火蔓延著是他抱著自己挪到的醫院,一臉嚴肅的幫她聯係家屬,排隊取藥。

自己昏迷時原來是他拉上的窗簾,他似乎一直都是那麼溫柔體貼。

……

雖然那場火災跟你有點關聯,但是我不怪你的,真的。

不怪你的……你回來好不好……

……

依舊緊閉著眼,汐咬著牙一步步向前。

可不能哭啊,哭了就顯得跟小孩子一樣了呢。

三千的階梯在無意間已是將近走完,汐沒在那一階駐足停留,直到踏上最後一節。

這就是自己目前的一生嗎?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因為千年才改變。

最後一節階梯,沒有任何的記憶浮現,就像隻是一節普通的台階。汐一愣,在上麵停留頃刻,卻依舊什麼也沒有發生,她搖搖頭,向前一步準備踏上傳說中的“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