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粗！王大粗！快開門！”二表舅用力拍門，小草房的破門都要被他拍壞了。
嘩啦，房門開了。一個瘦弱的小夥子拉開房門，有些無精打采；“二表舅，你來了。”
二表舅看了看王大粗的鼻青臉腫，笑了；“大粗，誰把你打了？”
“沒有沒有，”王大粗急忙捂著臉，轉身走向土炕，小聲說道；“我不小心掉溝裏，摔了一跤。”
二表舅跟進來，嘿嘿笑了；“別瞞我了，我都聽說了。你偷看牛芳菲洗澡，被人家姑娘抓到了，一頓胖揍……嗬嗬嗬嗬……你小子也太弱了，就算是個病秧子，你也是個男人，怎麼連個姑娘都打不過。”
“誰說我打不過她！我那是讓著她，好男不和女鬥……咳！咳！咳！”王大粗咳嗽起來，單薄的身體一陣顫抖，慢慢躺在土炕上。
二表舅跟著坐在炕邊，有些擔心；“你沒事吧，身上傷了沒有？”
王大粗忍住咳嗽；“我沒事，就是肚子有些痛，大概是胃病犯了。”
二表舅有些急了；“你本來就有心髒病，肝硬化，膽囊炎，腎結石，怎麼不保護好肚子。牛芳菲這死丫頭，下手也太重了，看把你臉打的。對了，她傷得怎麼樣？”
王大粗猶豫一下；“還好吧，我不能對女孩下重手……她，基本上……毫發無損。”
哈哈哈哈……二表舅忍不住一陣笑，臉上露出曖昧的神色；“那，你看清楚沒有，牛芳菲那丫頭，身材怎麼樣？”
王大粗臉皮有些紅了；“我的近視眼您還不知道，我什麼都還沒看清呢。”
“你這頓打算是白挨了，你的眼鏡呢？”二表舅明顯有些失望。
王大粗道；“我的眼鏡前幾天就壞了，扔了。”
“扔了？那你以後怎麼辦？”二表舅有些著急。
王大粗道；“沒關係，反正我以後不讀書了，用不著了。”
二表舅一驚；“你不上大學了？”
王大粗沉靜片刻；“飯都吃不上了，還拿什麼上大學。”
二表舅聽了心情沉重，在破草房裏四下打量。破爛的小草房裏，空空如也，連雙碗筷都沒有。
“你的飯鍋呢？”二表舅問。
“賣給隔壁李大娘了，換了五張烙餅。”
“烙餅呢？”
“吃完了。”
“那你今天吃了嗎？”
“前天吃了根黃瓜。”
“黃瓜哪來的？”
王大粗頓了一下；“借的……自己借的。”
二表舅聽了傷感，看著王大粗麵黃肌瘦的樣子，歎了口氣；“唉……你爹媽要是在天有靈，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該有多麼傷心……都怪二表舅沒本事，自己連個女人都找不到，要是二表舅能給你找個舅媽，幫你洗衣做飯，你也不會長得這麼弱……”
王大粗支撐著坐起來；“二表舅，別為我傷心。我已經想明白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可強求。”
二表舅聽了更難過；“那你有什麼打算，要不跟我進城打工吧，總比餓死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