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的童年(1 / 1)

血染的童年(楔子)

火。四周都是火!我猛然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火海中。四周塞滿了淒厲的哭聲,呻吟聲,求救聲。烈焰灼著我臉,濃煙讓我不能呼吸,我拚命的想呼救,卻發不出一絲聲音。烈火撲過來要將我吞噬,我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感覺碰到了什麼東西。轉頭一看,是幾具屍體,帶著駭人的表情。“黎兒……”恐懼中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循聲望去,是爹。鮮血染紅了他的長袍,像一團熱烈的木棉花。“爹,你怎麼了?”我撲過去,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爹用沾滿了鮮血的顫抖的手把一塊梅形的玉佩交給我,“黎兒,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記住……不要……不要報仇……”

我猛的從床上坐起來,驚魂未定,原來隻是一場噩夢。可就是這個噩夢整整折磨了我五年。五年中,我不知多少次在半夜驚醒,冷汗淋漓。因為我的確經曆過那場大火。一場火,燒掉了揚州花家的一切,燒掉了我作為花家大小姐無憂無慮的生活,燒掉了我童年所有的快樂……

當時我11歲,我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闖進我的家,瘋狂的殺人,翻箱倒櫃的找東西,最後還放了火,燒掉了一切。管家李叔叔抱著我躲在水缸裏,逃過了一劫,然後將我送到了董師叔家裏。他卻因為傷重而身亡。於是,我成了花家唯一的幸存者。接著董家也遭遇了相同的命運。董師叔帶著我們一路逃到了大理蒼山。在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們平靜的生活了五年。董師叔創立了雪蒼劍派,我自然成了他的弟子,最小的弟子。

一方夜幕飛揚在窗外,月皎風清花弄影,銀河慘淡映星辰。一場噩夢讓我無法再入睡,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點點星辰,突然發現自己很害怕孤單。孤單總會讓人開啟記憶中那早已塵封的大門,總讓我不得不麵對那血與火交融的場麵。我多想在記憶裏放一場火,燒掉一切,除了他。

偶然的邂逅,不期的相遇,無言的默契,讓我們的心不知不覺地走在了一起。盡管他隻是一個漂泊異鄉的浪子,而我來自武林名門花家。我不能消解他遊曆磨礪的壯誌雄心,隻能任他遠去,守著一句“我會回來找你的”看似誓言的誓言默默等待。花開花落,月缺月圓,七年過去了,我由一個受盡嬌寵的大小姐變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背井離鄉,來到大理這個邊陲小國。我們還會重逢嗎?子俊,在這個月明星稀的夜晚,你是否也想起我?

離情愁緒讓我更加心煩意亂。穿好衣服,來到水香榭練劍。師門的落英劍法早已爛熟於心,劍法如行雲流水般湧出,銀光點點。不知不覺間,天色變亮。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在我緋紅的麵頰和冰冷的劍上。

“不是吧,若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勤奮了?”

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二師兄丁逸。他穿了一件淺藍色的長袍,麵色微黑,卻還算清秀,眉宇間透出一股英氣。

“我一直很勤奮,哪像你,懶蟲!”

“哦,是嗎?不知師父說誰‘聰明有餘,勤奮不足’啊?”他仍在笑。

“要你管!”我一劍向他刺去。

他腳步一轉,避開了。“不用惱羞成怒吧。”邊說邊避開我的攻擊。

“你們倆這麼早就來這裏練劍啊。”一個有磁性的聲音傳來。

我和丁逸應聲住手。隻見大師兄帶著他一貫的溫和的笑容。身材修長,麵如脂玉,經常穿一件素白軟緞長袍,腰係絲絛,背後斜插一支簫,手持一柄劍。這就是我們的大師兄,給我們兄長般關懷的大師兄。

“睡不著,隨便耍耍。噯,這個時節應該是大理的蝴蝶會了吧?”

“怎麼了?又想溜下山玩。”丁逸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

“你們不是又想出去玩吧?”大師兄道。

“大師兄(撒嬌的),通融一下嘛。我保證天黑前回來,決不讓師父發現。”我央求道。

“那……好吧。快去快回……”

不等他說完,我倆已經走了。

“這次你一定不能貪玩,太晚回來會被師父發現的。”丁逸道。

“真羅嗦。”我不耐煩的說。

“你還嫌我羅嗦,師父要是知道了,還不是我承擔所有的責任。”

“每次我不是也主動承認錯誤,與你有難同當。”“可是最後受罰的是我。上次我去買米,你非得跟去,天黑了還不想回來。結果我被罰跪了三天!”他露出無奈的神色。

“我們是哥們嘛,誰跪都一樣。”

“有你這樣的哥們,算我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