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時間過去了。
除了第一個夜晚是自己昏睡過去的,之後的七個夜晚,男孩柯裏昂每一個晚上住進了七個人其中一個人的石屋。
毫無例外,每一個人都把他的身體摸了個遍,那一名還算漂亮的女人也是如此。
但結果大不一樣。
漂亮女人將眉頭微微皺起——這個樣子的她似乎又美麗了一分——氣息好聞的嘴裏似乎輕輕歎息了一聲,然後伸指彈了一下柯裏昂渺小而矗起的命根子,又在他紅紅的臉上(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憤怒的原因)親了一下,就將他摟入懷裏安然入睡了。
那名鼻子跟駱駝一樣大的長尾巴的肥胖老人則是一個勁地在屋裏踱來踱去、踱來踱去,嘴裏還不停地念念有詞。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接著,又似極不甘心地將他翻來覆去地摸了好幾遍,最後又開始在屋裏轉來轉去,短小的尾巴一會卷縮起一會伸展開。
年幼的柯裏昂最終看得實在受不了了,所以直接昏暈了過去。
另一名左眼掛著一隻厚厚眼睛的老人,摸了一遍過後,轉身就去翻看石屋裏堆得到處都是的書籍。
這間石屋與其他六人的石屋一樣大小,但除了擺下一張不過五尺的床和一張三尺長的書桌,剩下的地方全都是各種各樣的書籍,就連書桌下和床底也未能幸免。
這一整個晚上,柯裏昂耳朵裏聽見的全是簌簌的書頁翻動的聲音,所以直到了天亮也沒有睡得很踏實。
另外四個男人倒是簡單而幹脆,摸了一遍之後,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喝酒的繼續喝酒,打坐的繼續打坐,練劍的繼續去外麵練劍。
那一名長相英俊的男子則掏出了一把很小的口琴,坐到窗口,對著天空的皎月輕輕吹奏了起來。
柯裏昂就在優雅而清揚地琴聲裏睡了過去,然後又在清揚而低沉的琴聲裏醒了過來。
“老爺我對這七個怪物的所作所為十分不齒,除了輕蔑,還是極度的輕蔑!”
“當然美麗的荷露蒂除外——不過她彈指的那個動作,是對老爺我極大的羞辱。來日方長,哼,總有一天她會刮目相看的。”
但除了這種低傷害的輕蔑,柯裏昂什麼也做不了,就在他發誓絕不與這七人說一句話的那一晚,他的嘴裏就真的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當七人商討給他起一個名字的時候,他本想告訴他們自己是有名字的,叫做“多多安”。
甚至因為回想起母親最後救下自己的那一幕,他極力地抗議了一回——跑開用腦袋不停地撞牆,又試圖逃跑,但注定徒勞無果。
長手長腳的奧斯曼輕而易舉地將他提了回來,放在身邊,之後他就連打個噴嚏也不自由了。
“就叫安普裏奧﹒柯裏昂吧。”荷露蒂溫婉地說道,順手將柯裏昂抱了過來。
“你確定?”出聲的竟是平時很少說話的巴克罕。
“我當然想得很清楚。”荷露蒂的語氣絲毫不變。
安普裏奧是她的族姓,而柯裏昂是聖靈大陸曆史上一位十分有名的人物的名字。
就這樣,柯裏昂擁有了這一個新的名字,比他原本的名字“多多安”怎麼聽上去似乎也要威風一些。
為了表示真心接受,他故意撒嬌似的往荷露蒂飽滿的胸脯上蹭了蹭,小臉上露出一副滿足的笑意,看得當時幾個老中男人的眼睛都綠了。
此刻已是第九天的清晨,七個人正坐在最大的一間石屋中,似乎又在商討著一件重要的事情。
柯裏昂早早被他們支到了屋外,幾天過去,他們已經放下心來,知道柯裏昂不會逃跑。
賽拉門外除了沙漠,隻有沙漠和死亡。
“哈德瓦克大師,你已經確定了嗎?”荷露蒂低聲說道,麵色雖算平靜,但屋裏的人都聽得出她聲音裏的一絲輕微顫動。
哈德瓦克蜷縮起了短小的尾巴,凹陷的眼睛眯得很厲害,這表明他已經過了長時間的深思熟慮。
“是的,我已經檢查了十遍,應該不會看錯。小家夥的體質很好,身體裏的十二道元眼也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元海是閉死的。”
七人之中,哈德瓦克修為最低,但即使在被關進賽拉門之前,他也是地龍一族裏頗有名氣的醫者,如今更因為被囚禁了近百年時間,在醫術一途已經當得起大師的稱號。
聽到他的結論,英俊的加裏妙不由再次失望地搖了搖頭。
黑衣艾謝特又獨自灌下了一口酒,他手中那個銀色壺裏的酒似乎無止無盡,怎麼也喝不完。
巴罕可依舊如同一塊沉悶的石頭,沒有任何表示。
其實,這個結果四個男人心裏早有了一絲預測,他們摸遍柯裏昂的身體,不過是為了檢查他的體質,探查他體內是否存有元素之力的波動,顯然哈德瓦克的話更加殘酷,徹底打破了他們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