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龍看著資料調侃著說，“看來官兵被你禍害得不輕，流失幾套精良鎧甲和武器，要知道，野豬皮也不過是憑借幾套白甲起家的。大明官兵早就爛到骨子裏了，不然也不會鬧出‘滿萬不可敵’的笑話來。”
王鎮楠也很瞧不起明朝那些破落軍戶，沒錢沒士氣，跑起來連難民都不如，不過也認可難民是拿生命在奮鬥，官兵們沒有難民的魄力。“王二起義時憑借的是一把菜刀，居然就把縣衙給攻陷了，殺了縣令就一路滾雪球。投靠王嘉胤以後，曾經打敗了曹文詔的圍剿，由此可見官府都是弱雞。我們必須趕在起義軍自我膨脹之前，挫一下的他們的銳氣後才好開展招工，真不知道某穿裏無償賑災的是不是腦殘，沒有絕對武力震懾，成了暴徒的災民怎麼可能被招安。就算是招工也得分開，按不同原籍進行打亂後，保甲製半軍事化管理。”
收音頻道裏傳來蔣韜的嘲笑聲，“哈哈哈，王鎮楠，你真是個偽革命導師，居然幫著封建王朝，簡直就是個鎮壓農民運動的反革命。”
“該死，誰串頻道了？不是讓你們軍用頻道獨立分開嗎？”王鎮楠聽了大罵。“換班，這破車我不開了，你們這些人，喝水就忘了挖井人，沒我提前跟皇帝打交道，搞好政治基礎，你們恐怕現在還跟某臨高的狒狒一樣，龜在某島爬不上岸。”
車隊已經進入臨汾，沿路開始有逃難的流民，緹騎沒有功夫去驅趕，都知道難民沒油水可榨，身體有傳染病，不敢輕易靠近。難民隊伍裏，不少跪地乞討者、賣兒賣女者，看者無不於心不忍，但軍紀就是不讓他們靠近車隊，這些難民看著裝備齊整的軍隊也害怕，隻是跪著不敢輕舉妄動。曆來官兵比匪盜還要凶狠，打家劫舍還稱搜拿逃犯的名義，殺良冒功更像是家常便飯。
“你不準備救濟一下？這些人何其罪？”曾凡龍隔著觀察孔，對王鎮楠說，似乎提議現在就學某穿文裏的狗血劇情，發放補給救治災民。
“我們這麼點人，是救不過來的，沒有準備好衛生檢疫站之前，我們最好不要接觸災民。對於明朝廷而言，他們最大的罪，就是‘窮’，交不上稅。”王鎮楠搖了搖頭，否定了曾凡龍現在救濟難民的提議。
他又補充道，“天下沒有無辜的人，所以信上帝都稱自己有罪。咱們不信神仙皇帝，卻也不是救世主。我們普世價值觀在這個時代並不適用。自私，是人最終極的根本屬性，人性不可解放，隻講道德而不講法律，那就等於沒有底線。先如把油田開起來，衛生防疫站建起來，有足夠隔離區再召集難民，否則，交叉感染疫病，我們反而會害死許多人。現代醫藥也不是萬能的，我們不知道是否存在鼠疫，這些災民可是什麼都吃的。”
曾凡龍聽了後，才發現自己是想得太天真了，王鎮楠這種人，說他是利己主義者不為過，但絕對不是“理想主義者”，因為他說的很現實。
“你也別指望現在就撒點糧食給難民，難民們會一直尾隨，等聚集到一定程度以後，會被某些有心人召集起來哄搶，最終我們會開始殺人，到那時候就會更加狗血了。所以，不如暫時的保持現狀。”王鎮楠很平靜的分析著未發生的事情，似乎他經曆過一般。其實曆史上，抗洪、抗震救災都是有序進行才沒有動亂，民國時期戰亂和動亂的危害更甚於自然災害。
一路積雪根本難不倒車頭的鏟頭，除障平推一鏟到底，讓錦衣衛的緹騎也歎服西秦太子爺家底厚實。罐頭車裏似乎用有吃不完的糧食，皮皮蝦們穿上了保暖內衣和羽絨服，有衣物補給的隊伍，一路毫無顧忌，遺棄的罐頭盒子，吸引了不少“拾荒者”的跟隨，但都不敢靠部隊太近。因為，靠近的野狗都被發箭打殺了，這支光鮮的部隊，一定戰力比縣衙甚至西安府兵高。
臨近富縣，部隊開始了休整，外麵還下著大雪，房車車廂裏，曾鎮楠蹲在浴桶裏蒸著“土耳其浴”，臉上覆著海藻泥，似乎這種方式比貓在電爐旁要更舒服。
突然，外麵傳來鳴笛示警聲，“敵襲！～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