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冉遊離在黑暗中,她明明還有意識,卻尋找不出任何可以證明她還活著的跡象,隻是眼前一直閃著支零破碎的片段。
她破碎的家庭,爸爸在外麵的女人跑到家裏來衝媽媽大罵,讓媽媽滾出那個家。她最愛的竹馬,成功的與她最好的朋友走到了一起,她卻是最後一個得知。她最好的朋友,親手推她入水,斷送了她的生命。
人生是不是很可笑,為他人付出自己得到的卻是背叛。
淚弄濕了臉頰,她卻在此時聞見了一縷淡淡的薄荷香味,讓人安定緩和的氣息。她緩緩睜開了雙眼。
眼前出現的是一張精致的俊容,墨色長發從肩上滑落,疏狂散漫,冷冽孤絕的眼睛像是在望著她,卻又像是透過了她,深黯的眼底意味不明,性感的薄唇劃出一道神秘的弧度,近乎完美的輪廓曲線,生的邪魅,似乎一眼就能讓人深陷其中。
雲冉心裏有些慌張,眼前這人給她太大的壓迫感,他即使靜靜的看著自己,什麼也不做,也有一股冰冷的氣息竄入她的身體,讓她差一點就忘了及呼吸,忘記了她已經活了過來。
她動了動身,卻發現手腳都異常的沉重,手腕和腳踝上都圈了一個窄小厚重的鐵圈,四個鐵圈後頭分別延伸出一條鐵鏈,盤疊在一起,像一條條盤旋的蛇,硬生生的將她纏繞。
鐵鏈之間摩擦,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雲冉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對於這一切她完全沒有做好準備。鼻間吸入的鐵鏽氣息,與血腥味幾近相仿,昭示著她現在不堪的處境。雲冉原本清亮的眼眸,此時蒙上了一層灰暗的陰影。
“這是什麼意思?”雲冉抬了抬手腕,開口問道。雲冉跌跌撞撞的起身,全身的酸痛讓她不自覺的咬緊了牙關,鐵鏈隨著她起身的動作,相互牽扯,發出鏗鏗的響聲,一聲聲尖銳的釘在了雲冉的心上。
夜沐宸冰冷的眼眸一抬,雲冉心驚,雙腿一軟,跌跌撞撞往後退了好幾步,她覺得他的眼光在那刹那間化作了一支尖銳的冰錐,直直射向她的眼睛。他輕啟雙唇,“什麼意思……”
“一向自命清高的南疆郡主也會自甘低賤,投懷送抱,還真是挺有意思!”夜沐宸玩味的笑著,眸光中帶著幾分冷意,語氣中是不願意掩飾的鄙夷。他一步步逼近雲冉,雲冉就一步步的往後挪,鐵鏈劃在地麵上,嗞嗞的響。
“什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雲冉聽著莫名其妙,她現在是十二分的緊張,緊張的分不清她現在身處何地,麵對何人。後退了幾步後,她的腿一絆撞在了床沿上,吃痛的皺起了眉頭。
夜沐宸倒依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沒有所謂“憐香惜玉”的心疼,隻是逼著她不留一點反擊之地。
雲冉已經沒辦法再往後退了,可是夜沐宸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她身體後仰,但終歸有個度,身體失去支撐重重的倒在床上,夜沐宸墨色的發絲垂在她的臉上,捎的癢癢的,她突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
他不是二十一世紀的人,而她,現在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