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蘇醒(1 / 2)

伊凡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黑暗。

他努力調整著瞳孔,將更多光線納入孔內,試圖克服黑暗帶來的不適感,看清自己前方的事物。

他陡然發現自己是坐在地上的——右腿盤坐在地麵上,左腿與右腿交叉並且斜立著,左手倚著左腿膝蓋,至於右手,斜向上握著一把劍。

稍微動一動肩膀,發現左肩上有沉重感,原來是覆蓋著堅硬如石的盔甲護肩;兩個臂膀也是,被盔甲護臂所保護著。

低頭看看自己的腿腳,那是結實耐磨的粗紡布褲子,深褐色十分耐髒,在泥潭裏摸爬滾打也不再擔心;一雙獸皮製作成的靴子,上麵的縫紉線十分粗糙,但也側麵佐證了它務實耐用的本色。

伊凡現在感覺到身體正漸漸恢複活力,肌肉被精神所喚醒,借著右手握住的粗糙鐵劍,他站起身來。

“咣當!”有什麼聲音從身後傳來,那是屬於鋼鐵的沉悶渾厚音色。

伊凡回頭一看,原來是一麵盾牌,圓形的牌麵之上是無數細微的凹陷,顯示出這麵盾牌陪伴、保護主人的豐富經曆;盾牌中央,是一個突出了一部分的球體,可以增加盾牌的防禦力,使擊打而來的刀刃側滑,刀口便不能穩穩當當地劈砍在盾牌上。

盾牌內部有扶手和固定用的鹿皮帶子,伊凡將盾牌佩戴在左手臂上,略微甩動,發現它的份量還是比較足的,微微沉重,看來鐵匠對它甚是用心負責。

放下盾牌,伊凡環顧四周,真正能夠看清楚的地方,就隻有身後的粗糙木板搭建的大門;門外的光線,通過木板間隙透射進來,光線發生衍射,使的木板邊緣發著暖暖的微光。

他定睛一看,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線下漂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呼吸導致了氣流的湧動,總之,這些塵埃就像海水裏浮遊的微生物一樣做著無規則運動,似乎是在告訴他:你不是一個人在這裏。

“這到底是哪裏?為什麼這裏有個粗糙的木門?我……接下來要做什麼?打開這木門嗎?”

伊凡的腦內,現在還是有一點懵的,他不太搞得清楚東西南北,甚至還未能想起自己的名字;就像那個門衛問到的經典哲學問題:你是誰?你從那裏來?要到哪裏去?

我是誰?伊凡努力想了想,試圖從腦海深處喚醒這個名字。他揚起不算很粗壯卻非常有力的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和頭發,感受頭骨上顴骨和眼眶的存在;手掌在恰似小刺蝟軟刺的短發上來回移動,輕輕拽下若幹毛發——原來我有著一頭黝黑發亮的頭發。

伊凡。

頭腦裏“咚”地出現了這個名字專有詞,就像平靜湖麵上投下的一顆石子,激起陣陣漣漪;他的眼眶睜大了些,心略微顫動,原來這就是我的名字!

那,我從哪裏來?

伊凡微微皺眉,看著粗糙木門上木板的彎曲紋理,手指彎折扣在上麵,感受樹木的年齡痕跡。

遺憾的是,我沒有家鄉……

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是哪裏的人了。家鄉?對於伊凡而言隻是一個名詞,這個詞彙的意思並不能使他感到溫暖和懷念。但,伊凡又變得積極起來,家鄉似乎就存在於我的內心,那裏有很多夥伴陪著我,使我並不感覺孤單!

最後一個問題,我要到哪裏去?

伊凡突然轉身,走了兩步來到插在地上的樸素鐵劍跟前,伸出雙手握住了纏繞著粗布的劍柄,微涼的寒意刺激了他的神經,使他驚醒!

我為何有這把劍?伊凡雙手用力,把鐵劍從地麵拔出來;“嗑嚓——”劍尖摩擦地麵的泥土發出聲響,潔白且泛著微微幽藍的劍身在身後傳來的一絲光線下反射著寒光,告訴擁有者這是一把經過千錘百煉的利刃;刀鋒邊緣,反射與衍射的光線賦予了金屬斜麵七彩的暗光,幽暗中甚是迷人,即便邊緣部分有不少細微豁口,也絲毫不影響它的威懾力。

劍,是做什麼用的?毫無疑問!伊凡眉頭一皺,是用來斬殺敵人的!

也就是說,我的任務就是殺死敵人?我要到未知的地域去,尋找並擊殺對手?

這是我最根本的目的,最初也是最後的目的。

光芒,總是代表著溫暖和希望,身後的光,是如此誘人,吸引著伊凡轉身……但是,心底隱隱約約出現的想法又阻止著他:若是轉身出門,你便輸了!你會輸得徹徹底底,以至於生存的價值都受到懷疑。

你要做的,就是大步向前,向前方的黑暗走去,向未知走去,向藏匿於陰暗角落的敵人走去;麵對它們、激怒它們、對抗它們、最終殺死它們!這便是你的使命,你承擔著我們所有人的希望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