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濯掛掉了那個沒有來電顯示的電話。
大步流星的走進了車站。他一手拿著手機快速的向學生會主席解釋著,一手使勁地撥開前麵的人群,一絲恐慌纏繞在他的腦海,就像是冬天熱水旁揮之不散的蒸汽。
步伐稍稍踉蹌了一下,陳濯也一下子從思索中恢複到了現實裏。他快速冷靜了下來,聽著電話裏的聲音,稍稍思考,陳濯走到一個賣票口旁。
不出所料,一群人排隊插隊的聲音相當嘈雜,以至於能影響到電話聲音的清晰程度,不過這正是他所想要的效果。
雖然他一向討厭插隊的人,隻不過這一次,陳濯卻正大光明的插到了別人前麵,這種理直氣壯的插隊反倒是把別人給搞懵了。
“主席,我······嗯,是是是,我現在在醫院呢······嗯,正在排隊掛號,人挺多的······”
“喂,小夥子,別插隊啊。”身後的老大爺一皺眉頭,發話了。
“好好好,行,不就是一張專家票嘛。好,我這就排您後麵去了。”陳濯笑笑,扭頭大聲的回答。
“多謝主席的關心,嗯······好。知道了”用老大爺的聲音證實了自己的說法,三言兩語混過了學生會主席的追問,他皺起眉頭,繼續陷入了沉思。
老大爺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沒有忍耐住,一臉疑惑的問著:“小夥子,你剛剛說專家號是什麼?”
“我阿姨生病了,我叫我表弟去給她弄個專家號,阿姨以前對我不錯,所以我今天乘車去看她。”陳濯麵不改色的回答,語氣裏還帶著一點焦急。
“小夥子懂事情,這麼做才對了。”老大爺慢慢點了點頭,卻沒有一點讓開的意思,而是轉而低頭,豎起手指,開始教育起他的小孫子。
口頭上占了主席個小便宜,順口把自己一向看不慣的、那個愛管閑事的學生會主席貶為表弟,陳濯仍然是輕鬆不起來。
也許這次缺席會導致自己、作為學生會的一個小領導的威信下跌,但這與剛才那個號碼古怪的電話威脅相比不值一提。
電話中,對方不僅準確地說出了自己的姓名身份,就連自己家裏所有人的信息,甚至是自己以前在小學得過的獎狀都能說的一清二楚。對方完全沒有給陳濯一點詢問的機會,隻是滔滔不絕的講著,聲音堅定有力,數字精確可靠,就差把他什麼時候尿褲子的信息都給翻出來了。
“這麼看來,我多半是被人肉搜索了。既然你約我出來見麵,多半還有商量的餘地。看來事情並非沒有挽回的餘地。”
“可是為什麼要到郊區見麵呢?”
陳濯坐在有些顛簸的車上,微微皺著眉頭,''如果是為了隱蔽的話,城市裏隱蔽的地方多著呢。‘’
他不禁聯想到平時學的犯罪案件。他從沒有預料到現在這種情況,畢竟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警校學生,充其量算是在同齡人中,是一個比較優秀的年輕人罷了。
之前為了打消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聯想,出行前他甚至疑神疑鬼的給自己買了件防刺背心,套在衣服裏,為此他還暗暗笑自己疑神疑鬼,頗有點當年中二病的作風。
對方多半不是為了錢而來,因為對方電話裏壓根就沒有提到錢。
難道為了什麼私人恩怨?不會,否則對方早就用這些資料整倒他了。
至於為了他這個人?他看不出自己有什麼值得被“重點關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