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國古書有言:“有一異境名曰鬼巷,入其者須以所惜之物易所求之物。”然則數百年來不曾為人所遇,事情真假與否並無從可知,鬼巷已隨著時光的流逝塵封在歲月錦匣之中。卻仍有紅塵癡念之人執著於這一方幻境,終無果。

春意悄悄綻放在四月的枝頭,伴著和煦的微風,林中的瓊花皆開了。一團團簇在枝頭,恬靜而素雅。微風過處,花瓣隨之起舞,緊緊相隨,依依不舍。我悠閑的坐在秋千上,享受著難得的靜謐時光。

“阿音~”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徹響穀底,無需多想,便知是外公。我嫻熟的蕩著秋千往地麵縱身一躍,攜著些許瓊花平穩著地。斂起裙裾方要溜走,不料外公那張滿是溝壑縱橫交錯的老臉就這麼硬生生的闖入我的眼簾,放下裙裾,按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無奈的看著眼前笑的一臉燦爛的外公。還是決定,三十六計跑為上。我扯著嘴角朝他也笑笑,繼而一個轉身,扭頭便徑直往林子深處跑去。直到確定身後不在再傳來外公的呼喚,我才靠在樹幹上,長籲一口氣,終於躲開了。

彎腰理理裙上微皺的褶痕及調皮的雜草。還是做個賢淑溫婉的女子好,可惜外公的存在隻能讓溫婉賢淑什麼的化為泡影了。

方要起身,卻被一抹月白牽住了視線,那是一柄通體圓潤瑩白的玉蕭,好似從未雕琢渾然天成。末端暗紋了一朵木蘭,線條極其細密若隱若現,旁邊刻著兩排小篆“朝飲木蘭之墜露,夕餐秋菊之落英。”樣式極其古怪,隱約是仙界的文字。輕輕把它放回原處,卻又實在喜歡的緊,又止不住的又放回手中。用餘光瞥了瞥四周渺無人煙,既然無人,那麼……我從容且淡定——藏在了袖口中。

“姑娘,未曾有主人允許,這般做,可算偷盜?”我正要往回走硬生生的被這句話截住了腳步。

隻見來人一襲月白錦袍,並無過多紋飾,僅用銀線暗繡了一頭麒麟,腰間係了一對瑩白玉璧,眉眼如畫,透著暖意宛若冬日暖陽,卻又有一股說不上的壓迫感,天生的一種的王者的霸氣。三千青絲皆以一根錦帶束起,舉手投足間具是一股溫潤氣息,逆著光佇立在風中,幾縷青絲隨風浮動。謙謙君子,陌上其華,形容他再適合不過了。

我兩手一攤,聳聳肩表示我沒有,他隻是笑笑並不生氣。我看準時機準備跑,他似是看出我的意圖,輕聲道:“姑娘何必急著走,我們還是會見麵的。”我豈會聽他的,轉身便跑。雖然他的蕭是難得的精品,但我堂堂鬼巷第三十九代傳人又何必搶。要不是軒轅過生辰趕著讓我給他禮物,我至於這樣嗎?唉,也不知道他死哪去了,自從那日分開就再沒見到。算了,還是回家吧。

我坐在秋千上,望著玉簫發呆,腦海中浮現剛才那個男子的笑容。“阿音,出大事了。”聽到這話我不禁回神了,外公一向嬉鬧,這般嚴肅許是出事了。“外公,出了什麼事”我一轉身看見的不止外公那張凝重的老臉,那抹月白更是讓我翻了翻白眼,真是冤家路窄。硬著頭皮上前“外公?這位?”我試著詢問,眼睛往那邊撇了撇。切,我不認識你。挑釁的望著他,他依舊不說話隻是笑笑。甚至都不提玉簫的事,也不拆穿我。

“奧,這位是天界的尚離戰神,今日奉命來護送你回鬼巷。”

“什麼?”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不禁驚呼。

“你阿爹病重,恐怕也就這幾天了,十方封印即將崩潰,天下將要大亂,上古凶獸一旦放出後果不堪設想,你須盡快回去即位。”外公依舊不減凝重。  我眼前一黑,也不管外公他們,便奪門而出。心裏默念阿爹等等我,阿音很快便來了。死老頭,一定要挺住,等等我一定要等到我來你再翹辮子。阿爹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