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東籬滿懷羞(2)(2 / 2)

“最危險便是最安全的,你這小妮子怎麼也沒想到吧?”簡玉衡將玉邷揭開,酒香鬱鬱如迷彌漫了滿庭

“這是……昆侖觴?”顓頊怔住旋即望向簡玉衡。

睿姬自然不懂為什麼顓頊為什麼這麼驚訝,這是懵懂的看著顓頊,以求一個答案。

顓頊便十分耐心的解釋道:“前人劄記中有載,魏人賈摪家財千金,字識廣博,曾讓老翁乘小舟到黃河中流,用葫蘆接黃河昆侖源的水,一天僅能盛七八升,水色過夜轉為絳紅。用這種水釀的酒,名為“昆侖觴”,其味芳香甘冽,世間罕有。”

“好見識”簡玉衡一聽大笑讚道,上前為顓頊斟酒。

睿姬也笑而不語,低頭飲酒,隻覺得清冽芬芳,異香纏綿,脫口讚道“好香的酒!”顓頊執著一隻白玉杯插話道“你再細品一品個中滋味。”

“這酒初入口時幽香纏綿,隱約有春風拂闌,夜露瑩徹,桃花繽紛的風流,分明隻是一點飄忽清冽的酒意,入喉卻綿柔不絕,暖暖融進四肢百骸裏去,不覺雙頰已是微熱。我歎息一笑,“芳菲四月,深淺紅妝,倚欄思人,落英滿裳。”

簡玉衡大笑,“品得好,得此四句相讚,不枉我辛苦采集一番的……我家睿睿,真妙人也!”

又和顓頊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伴著飄渺的月色三人對坐暢飲,一杯杯的醇酒飲下,漸漸覺得飄然,又皆是忘形了。

睿姬也有些微醺,從虛鼎之中取出一把琴來,回眸朝兩人戲謔一笑:“邀公子相合一曲”。

簡玉衡還未動手,便見顓頊手裏握著一管墨玉長蕭,索性倚在亭柱上聽兩人合曲。

睿姬信手拂去,音色清正,指下輕挑,弦上餘音尤自婉轉,流水般,琴韻已嫋嫋而起。

清韻初起《上陽春》婉轉,婉轉跳脫的曲調裏,一縷空靈的笛聲徐起,與琴音相逐引,宛如蹁躚雙蝶,逐著四月柳梢,在春風中相戲。忽而琴音一轉,自那春光明媚的四月天,飄搖直入斜雨霏霏的秋日黃昏,日暮月斜,天地晦暗,笛聲亦隨之低抑幽咽,百轉千回,道不盡離別惆悵,訴不完落花傷情。

顓頊傾身朝睿姬看來,目光恍惚,有刹那的失神,笛聲隨之一黯。睿姬卻挑釁似的,指下陡然用力,劃過一串金鐵般肅殺之音,硬生生驚破那哀怨頹靡的笛聲,帶起朔漠黃沙的蒼茫,長河滔天的豪邁。琴音越拔越高,飛揚處似遊俠縱橫,仗劍江湖;激昂處如將軍百戰,馳馬沙場。而笛聲卻不見力乏,幾次轉折之後,仍是分不清上下。錚然一聲裂響,琴弦崩斷,笛聲隨之喑啞。

簡玉衡冠玉般麵龐,罩上一層異樣的嫣紅,眸底一片驚震,“睿睿,你的琴技精妙至此,今天確是有人跟上了。”簡玉衡看看顓頊,悵然一笑。

睿姬亦氣血翻湧,冷汗透衣,似耗盡全身力氣,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是呆呆的望著站在那裏手執玉簫的顓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