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睿姬彎下腰,纖手輕挽,褪去了足下那雙鎏金鞋,撩起墜地的長裙在腰間挽起一個鬆鬆的結,她晶瑩雪白的赤足踏在菀中的沉香地毯上時,那強烈到妖豔的明暗對比令人歎息!緩緩移步,那巧妙的花結隨著腰肢的擺動輕盈的劃出誘人的波浪,一雙修長的腿在紗下銷魂的若隱若現……
衝著簡玉衡點了點頭,道“國風”。
簡玉衡將古琴從自己的虛鼎之中取出。高台之上飄下琴瑟之音,國風是一首奇妙的樂曲,婉轉嫵媚的曲調卻配著,鏗鏘有力的鼓聲,說不出的和諧,卻又別有意境,一般都是用來祭祀的廟曲,真的能用來伴舞麼?在座的眾人都是麵麵相覷。
樂聲響起的時候那樣的悠揚清澈,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那樣的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飄然而過的威風,那樣的輕柔綺麗;如雪舞紛紛中的那一點紅梅,那樣的清寒高貴。時而琴音高聳如雲瑟音低沉如呢語;時而琴音飄渺如風中絲絮;時而瑟音沉穩如鬆颯崖,時而瑟音激揚,時而琴音空蒙琴與瑟時分時合,合時流暢如江河入大海,分時靈動如淺溪分石。
卻看見睿姬忽然抬頭對著全場的所有的人淺淺的一笑。
這是怎麼一笑啊?
極盡了千嬌卻又沒有百媚,飄然出世像人不可觸碰她。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修長手腳,她的腰肢她的指尖發梢……
她的舞步由慢到快,如同被烈火燒著,風一般的旋轉過全場!淺笑如夢,她閃耀著別人沒有的光芒!那麼奪人的明亮!那樣自在的耀眼!讓人渴望……
這世上有幾個人可以把那些相互抵製的極致感完美地結合在一起?一苑子的月幽蘭泛著淡紫色的光,映襯著她,那種清純與妖冶,天真與魅惑,高貴和墮落,這樣靈動到骨子裏的女子,隻能用“尤物”一詞來形容了吧?,
追逐她?抓住她?珍藏她?寵愛她?毀了她?該做什麼選擇?誰又有資格做選擇呢?大家不禁猜想這麼美好的她,配得上她的該是什麼樣的男人呢?
當她隨著漸息的樂曲停下舞步時,好像清風吹過後漸止的樹葉,好像深山幽穀的一池清泉,收斂了一切的誘惑,恬淡的仿佛裸足輕歌漫步在青翠山林……
沒有人說話,連呼吸都是輕輕的,沒人敢驚擾了這個精靈般幹淨的女子。
從氣勢到魅力,在場的女眷沒有一個能跟她相比!眾人迷醉的神色已經清晰的表明了大家對她的讚賞。
睿姬因為剛跳了舞,臉頰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她將長裙放下,款款的福了福身。正正對上了高坐在尊位的顓頊,他正似笑非笑的瞅著她。比起在座的人眼睛裏那種驚訝,他眼睛裏倒是了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料想之中一樣。
睿姬便挑釁似的的咧了咧嘴,一時間睿姬成了眾人的焦點,睿姬看見唐舜嘴角噙著一絲的微笑,便也充他笑了笑。
過了不多時,苑子裏已寂無人聲了,唯餘夜明珠還織在樹間,投下了一地的忘憂樹影。
銀晨亦夫婦聽說顓頊要住下來,心裏也是高興,拾掇了一間僻靜的小院讓帝君老人家住上了,有一兩個眼力好的小神仙,看出這門道,走時同旁人說:“這帝君怕是看上這位小公主了。”這一回小仙大仙之間都破天荒地傳著這些傳聞,傳著傳著竟生出不同的版本,傳到睿姬的耳朵裏竟是“這次帝君看上了那冥府的二公子,深深的被二公子的琴聲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