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緣定生死(二)(1 / 3)

一晝夜之後,天予一行人即趕到了九曜山。

闊別了旬月之久,再次踏上這九曜山卻是另一番心境。靈動的山風搖曳著滿山的幽竹,竹影婆娑,簌簌作響。山麓之間,水汽蒸騰,薄霧流連,和煦的晨輝透過薄霧,如月光從輕紗中漏出來一般,柔和、舒適。

“天予,我瞧這山路崎嶇難行,漪凝姑娘的肉身也不可再受顛簸,不如由你、我背著漪凝姑娘徒步上山……”

“朔兄,背漪凝上山我一人便可。這深山叢林,芷榆一人趕車不安全,你還是陪同她一起上山,也好有個照應……”說著,天予向朔寒說了一下幽竹居的位置,而後,背起漪凝言道,“朔兄,我這便上山,你我在幽竹居會合即可……”

“好,那你一路小心……”

芷榆望著天予二人漸漸模糊的背影,怔愣地出了神。

“芷榆……”朔寒輕輕拍了一下發呆的芷榆,“怎麼了?我們得繞過這段狹小的山路,往另一條路上山,再不走可就趕不及和天予他們會合了……”說完,將芷榆扶上了馬車,而後趕車繞道上山。

山路蜿蜒狹小,崎嶇難行,更何況天予背著漪凝徒步上山,行走起來自是更加艱難。東方的天際,日頭已然高了,陽光也變得炙熱了起來,天予走了一個多時辰的路,頓覺口渴難耐,嗓子口如冒煙了一般。幸得在途經棋盤凹之時,有一條看似不深卻怎麼也觸不到底的溪流,尤其是中央之處,天藍的水色中透著墨綠,好似底下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吞噬著一切。

天予將漪凝靠在了溪邊的一棵青鬆下,用竹筒打了一壺溪水,小飲了幾口,頓時覺得清冽甘甜,神清氣爽。隨後,為漪凝擦了擦微汗的額頭,休息了片刻,又背起漪凝趕往幽竹居。

時至晌午,滿頭大汗的天予終於見到了滿園盛栽著墨竹、秋菊的幽竹居。

“漪凝,咱們到了……”天予有些興奮地對漪凝言道,卻終是忘了此時的漪凝不能言也不能動,讓他心中一陣絞痛。

“風焱前輩、茯苓,你們在嗎?”天予一邊喊著,一邊推門而入。庭院內,各式菊花競相開放,淡淡的幽香飄散於氤氳的水汽中,連墨竹的枝葉上也綴滿了晶瑩的水珠。

不久,屋裏傳來了茯苓稚嫩的聲音:“是誰在外麵……?”等他走出了屋子,見到站在庭院裏的天予之時,一臉欣喜地喊道,“大哥哥,你回來了?”

“嗯……”天予見到茯苓滿臉天真無邪的笑容,心裏也舒緩了好多,“茯苓,你師傅呢……?”

“師傅在後院的屋子裏,估計是在精研醫術……”說完,他一把拽起天予的手,問道,“漪凝姐姐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說完,正想去拉漪凝的手,卻被天予阻止道,“小茯苓,你的漪凝姐姐現在不舒服,快帶我去見你的師傅……”

茯苓撅了撅嘴,一臉不高興地圍著漪凝打量,而後,拉著天予的手,開心一笑言道:“走,我這便帶你去見師傅……”

穿過庭院,一條鵝軟石鋪設的小徑通向一大片竹林深處,這裏的竹子挺拔高聳,茂密蔥鬱,點點陽光漏過參差的竹葉灑落下來,在小徑上形成星星點點的光斑,竹影搖曳,光隨影動。林間的空氣中彌漫著竹子的清香,恬淡好聞。不時傳來清脆的鳥鳴聲,在這幽靜的竹林中甚是悅耳,讓天予一直緊繃的心弦鬆快了不少。

茯苓蹦蹦跳跳地走在曲徑上,不時回頭瞧一瞧天予二人,一臉稚氣的笑容卻甚是活潑可人。在他的世界裏,快樂總是多於痛苦,笑容仿佛能解決一切,所以,他總是樂觀開朗地麵對生活。

沒過多久,二人便來到了林間小築。這屋子以粗細均勻的竹子構築而成,台階、門窗皆是以林間竹子為材,或夯築,或串連,或隼接,渾然天成,與周圍的環境化為了一體。

“大哥哥,我們到了……”茯苓扯了扯天予的衣袖,一臉好奇地盯著發呆的天予言道。

“苓兒,是你在外麵嗎……”未等天予說話,屋中傳來了風焱低沉的聲音。

“風焱前輩,晚輩祁天予求見……”話音方落,隻見竹製的門扉大開,風焱緩步從屋中走了出來,見天予眼中噙著熱淚,好奇問道,“天予,漪凝這是怎麼了?”

天予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言道:“前輩,求您救救漪凝……”

風焱見狀,立即快步上前扶起天予問道:“來,你先起來,我們屋中說話……”說完,讓茯苓幫著天予將漪凝扶到了屋中的榻上,而後,替漪凝打了一下脈搏,驚訝問道,“怎麼我摸不到漪凝的脈搏?難道她已經……”

“前輩,這隻不過是漪凝的一具軀殼而已,她的魂魄已被寄存於此劍之中……”說完,天予取下了腰間的顥天,輕撫了幾下,眼中盡是憐惜之意。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漪凝的魂魄會寄宿於這古劍之中?”

“漪凝被囚龍印重創,命懸一線。為保住她即將潰散的真元,我唯有將她的魂魄收入顥天古劍之中……”

“囚龍印?這不是天機門長老餘天璿的異寶嗎?漪凝怎會被這它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