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語說完,索性想就是今夜自己性命去掉也是不錯,任由她生殺予奪。
突然手腕一痛,卻叫他兩側太陽穴一跳,他如何也不會睜眼,暗暗咬著牙床,不發聲音。
阿觀見他不發聲音,可偏偏臉上痛的汗水都是流出,又是用手指捏住他左手腕上傷口一陣,她想要駱曉說話,可駱曉如今甘願不要性命,也不願再被她蒙蔽。
手腕上結疤的傷口又是被她破開,鮮血不斷溢出,阿觀又是用力一陣,卻叫駱曉心內一痛,幹脆是暈了過去。
再是醒來,阿觀早就是不在麵前,那馬車仍停在眼前,他提起自己手腕,知道這血布經由之前阿觀那麼捏壓已經是與自己血肉粘在一起。
他想是自裁,可腦海恍惚又是想起朱玉華死前模樣,想起梅嫂,當初地宮中的老伯伯,當他思緒想到文希寧時,卻叫他心都浸入冰寒冰寒的湖水中,那是他不舍得,未曾觸及過的美好,隻存在晨曦黃昏的美夢。
死是懦弱者的行為,明白這點,他牙床更是咬的發出嘰嘰聲響。駱曉往日性子多是猶豫,可當下決意不死在這裏便想著法子離去。寒性真氣而今已經是不能再使,他穩住身子,又是運起往昔在地宮裏修習多年的道家真氣。依稀記得當初地宮中老者與自己說過的話語,似是道家真氣滋養人身,可不知能否是治療如今體內傷勢及亂走的真氣。
第二日清晨,阿觀又是將他攙扶進馬車之中。顛簸途中,他不曾睜眼,阿觀給他幹糧,他也概不接受,一心催使體內道家真氣,一夜的修養,已經讓他感覺好多,手腕上傷口也是結疤止血。
同一馬車裏,駱曉身旁邊的兩個女童都因為害怕離他遠遠的,躲在那兩個婦人懷抱裏。唯有這個小琴偶爾想起甚麼似的,她跑到駱曉麵前又是衝他啐了幾口,一旁兩位婦人也不阻止。
她見駱曉閉眼呼氣,還欲是上前仔細看看,卻不想他突然睜開眼睛來。一時害怕,又是退回到之前座位上。
過了一陣子,阿觀停下手中馬鞭,準備是在馬車裏休息一陣子。駱曉見她進來,頓是提了提氣站起了身子。
阿觀不想昨日他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此番一夜過去變了個人一般。駱曉知她緊張,不顧她在自己背後,轉過身子對她說道:“你再不攔我,我便是走了!”
阿觀當即將手摸進自己衣襟之中,她懷裏有匕首,可駱曉腳步仍是往馬車後麵走去,身旁女童婦人唯恐躲他不及,紛紛是貼在馬車廂裏。
“你若不攔我,我就這麼走了!”
他仍是這麼語氣,卻叫阿觀不明他究竟是恢複過來,還是虛張聲勢,心中亂跳,衣襟中匕首遲遲沒拿出來。
她見駱曉要掀開簾子離去,當即拿出匕首,衝他叫喚,駱曉仍是不搭理。
他步子落地,身後本還停著的馬車匆匆又是奔去,聽馬蹄聲急促,這才是心定,曉得自己終於從她手上扳回一局。之前他身上精神全是強打,體內而今真氣雖是經一夜修養有所恢複,可畢竟失血過多其間又是不曾進食,阿觀若真是攔他,想必他也不會逃的如此輕鬆。
再是回頭看去,那載著一家的馬車已經是連影子都不剩,眼觀四周,心道是出了洛陽城外,遂是低頭往洛陽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