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峰還想找邵寒宇算賬呢,他剛才抱著自己的妻子,怎麼能就這麼放他走。
月明知道他的個性,想到他又想跟大哥幹架,又加了一句:“如果你舍不得大哥走,那我們在留大哥多住幾天。”
賀天峰一聽,立刻瞪大了眼睛,心想:讓您們見一麵,這就要死灰複燃了,再住幾天他一定把你拐跑了,那可千萬不行。
賀天峰趕緊搶白道:“他不能留在京城,這裏不安全,還是快點走吧。”
月明不禁掩嘴偷笑。
寒宇看到賀天峰就恨得牙癢癢:都是他害自己和月明到現在這般地步,賀天峰,我早晚有一天會全都討回來。
寒宇深深看了月明,然後對賀天峰道:“你要好好對她,如果你再敢傷害她,無論上天入地,我絕不會放過你。”
賀天峰冷冷道:“這個不用你操心,他是我妻子,我自然會好好待她。倒是你該死心了,以後再也不要糾纏不清才好。”
寒宇冷冷哼了一聲,轉頭對月明道:“月兒,我走了。”
月明流著淚點點頭:“嗯,我不送你了。”
寒宇走了,賀天峰將月明摟在懷裏,任由她哭了個昏天黑地。
月明病了,這次跟以往不一樣,她是心裏鬱積了太多東西,寒宇走後,一下子都爆發了出來。
月明病的根本起不來床,小俊開了幾幅藥也不怎麼見效。賀天峰氣的踢了小俊好幾腳,讓所有的手下去找大夫,可是找來的大夫還不如小俊的醫術呢。
月明見藥不起作用,又犯了老毛病,不吃藥了。
賀天峰問小俊:“她是不是毒又發作了,用千年人參行不行?用我的血行不行。”
小俊搖頭:“我也想過是不是毒發了,可夫人絲毫沒有毒發的跡象。她是抑鬱成疾,可不能亂進補,否則適得其反。”
賀天峰急得團團轉:“那怎麼辦,你快想辦法啊。”
小俊低下頭:“門主,這心病還須心藥醫,門主還是想想辦法,哄得夫人開心一點,可能就好了。”
賀天峰覺得也對,就來到月明床邊,將她抱在懷裏道:“月明,你告訴我,怎樣才能讓你開心一點呢?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月明知道自己失去大哥,心裏承受不住,才一下子病倒了,可是知道又怎樣,自己想盡量的釋懷,可是心裏還是痛得難受。
月明抬頭看著賀天峰,心裏想:他對我真好,我應該為他而讓自己好起來,不要再為過去的事情而傷心了。大哥,對不起,我以後隻能把你當哥哥了。你對我的一片心意,我今生無以為報,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嫁給你。
月明勉強對賀天峰笑笑道:“你給我些時間,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賀天峰緊緊抱著她,也對她笑著道:“嗯,你一定要好起來,然後我帶你走遍名山大川,自由自在,遊曆江湖。”
月明聽了這話,愣愣的看了賀天峰半天,看的賀天峰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然後月明撲在賀天峰懷裏哇的大哭出來。
賀天峰不明白怎麼回事,可是月明心裏卻已感動的濕嗒嗒的:這是當初自己跟大哥許下的願望,沒想到事到如今,是這個男人去和自己實現這個願望,也許這是天意。
一個月之後,月明真的好了,賀天峰也放心了。可是月明天天纏著他去遊曆,賀天峰無奈。其實他的想法是,最好把她帶回地獄門去看住了。天天在外麵跑,他可不放心。
不過既然答應了,娘子又這麼高興,當然不能拒絕。
月明說:“其實也不是哪裏都要去,隻是有個地方,也應該去一趟了。”
賀天峰又有點心驚肉跳,心想:她到底想去哪,不會又出什麼幺蛾子吧?
月明看他那為難的表情,不禁笑道:“瞧你那樣子,怕我跑了不成?”
賀天峰點頭:“確實是怕你再跑了。”
月明道:“你還是少操點心吧,我要跑,你也看不住。”
月明看賀天峰又冷下來的臉,笑道:“我這次不跑,你放心吧。”
賀天峰瞪著她:“什麼叫這次不跑,以後也不準跑。”
月明道:“哼,要是你以後對我不好,我還跑。”
賀天峰抓住她,按在床上,壞壞的笑:“你再敢說逃跑的事,我就這麼懲罰你。”
說著就去扯月明的衣服。
月明跟賀天峰說要去杭州看一個人,賀天峰以為是什麼朋友,隻是月明神神秘秘的逗他,就是不說。
兩人到了杭州不禁感歎: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果真名不虛傳。杭州的景色處處透露著南方水鄉的柔美,與精致。
而且杭州還有很多美麗的傳說,平時月明都是非常喜歡的。她一直很喜歡白娘子與許仙的故事,喜歡白娘子的千年癡戀。
第一次來到杭州,月明看哪都覺得新鮮,與賀天峰租了畫舫,點了一桌子特色菜,還招來一個老船工和一個小船娘。
老船工慢悠悠的劃著船,小船娘彈著琵琶,聲音軟軟糯糯的唱著江南小調。
月明夾起一塊西湖醋魚放在口裏,吃完之後,不禁讚歎:“嗯,沒吃過這麼好的魚。”又端起一盅百花釀,抿了一口:“嗯,真香。”
賀天峰吃著菜,笑看著月明:她最近心情真不錯,天天又吃又玩,也長了幾兩肉了。不過她說是來看人的,都到了好幾天了,怎麼也沒去見什麼人呢?難道是她玩得太開心,給忘了。
賀天峰也不管,反正開心就好。
月明在西湖泛舟好幾天了,一直是這老船工和小船娘伺候著,賞錢也給了他們不少。
月明心裏一直猶豫:到底要不要去見那個人呢?
不過今天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另有其人。她看到那花枝招展的船娘一直向賀天峰暗送秋波。又轉頭看賀天峰,一副絲毫不為所動的姿態。
月明覺得:這下有好戲看了。
對賀天峰道:“我喝多了,到裏麵去睡會兒。”
賀天峰:“那我陪你一起。”
月明瞪眼道:“你別跟來,你一來我又沒法睡了,你就在這,繼續喝你的酒。”
賀天峰道:“好。”心裏想著:等你睡著了,我就進去。
月明在裏屋偷偷地聽著外麵的動靜,過了一會兒,就聽到船娘的溫言軟語:“大爺,奴家給您斟酒吧。”
這聲音酸的月明牙差點沒倒了。賀天峰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一會兒又聽到船娘哎呀一聲,接著是撲通一聲,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
又傳來船娘的哭泣聲:“對不起大爺,是奴家沒站穩。大爺,奴家腳好疼,你來付奴家一把好不好。”
賀天峰有些怒的聲音:“滾出去。”
月明不禁偷笑:這大魔頭真木頭,美人主動投懷送抱,都這樣無動於衷,不過這樣的男人,真難得。
突然外麵的船娘哭叫起來:“大爺,不要這樣。”就聽到撕拉一聲,衣服破裂的聲音。
月明心想:該死的賀天峰,剛還以為他會坐懷不亂呢,這麼快就原形畢露了。
月明剛要出去,就聽到老船工的聲音:“哎呦,女兒啊!這以後可怎麼做人啊?”
月明一聽,心道:有古怪。
賀天峰冷冷道:“你們想怎樣?”
老船工道:“我女兒雖是賣藝的可一向賣藝不賣身,現在清白的身子都被你看了,你得負責。”
月明一聽心說:想賴上魔君,你們真是有眼無珠。
賀天峰還是冷冷道:“是她自己要脫衣服,本座還嫌汙了自己的眼睛呢,你們實相的快滾,別吵了我娘子睡覺。”
月明心裏暖暖的:現在賀天峰想的居然是怕吵醒她。
那船娘還在哭,那老船工又道:“既然大爺不願負責,那也應該賠些錢財,才好了事。”
賀天峰冷哼:“就你們這兩隻小蝦米,也敢訛本座,真是自不量力。來人。”
不知從什麼地方遲來幾個暗衛,齊齊跪倒。
那船工和船娘一看傻了眼,連連磕頭求饒:“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
賀天峰冷冷吩咐:“把這兩個人拖下去。”
暗衛動作快速的將兩個人打暈帶走。月明也從後麵走了出來。
賀天峰溫柔的道:“吵醒你了。”
月明笑著搖頭:“沒有,我是看出那船娘不正派,想看看她耍什麼把戲,這兩個笨蛋,這麼拙劣的仙人跳,想訛地獄魔君,真是活該。”
賀天峰:“你這壞家夥,原來什麼都知道,想看我的好戲啊?”
月明笑道:“最近比較悶嗎。”
賀天峰壞笑道:“悶,就生幾個孩子熱鬧熱鬧。”
月明趕緊逃:“你想得美。”
賀天峰幾步就抓住了她。
玩了些日子,月明終於跟賀天峰說出了此行的目的:“賀天峰,你知道我外公是做什麼生意的?”
賀天峰:“略知一二,外公他老人家開了很多家如意繡莊。”
月明點頭,“你知道如意是誰嗎?”
賀天峰疑問道:“難道如意繡莊是有典故?”
月明點點頭:“我外婆叫如意。外婆在我娘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外公在外婆去世之後心灰意冷,從此不問江湖之事,過起了閑雲野鶴的生活。
起初外公並沒有做生意,他開繡莊是因為另一個女人。
外婆有個妹妹,在姐姐死後,一直照顧外公和我母親。
姨婆名叫如心,是杭州最有名的繡娘,我娘小時候的衣服都是她做的,我小時候也穿過好多她做的衣服。
外公一直把姨婆當妹妹看待,曾經給姨婆介紹了很多的青年才俊,可她都不願意。直到姨婆二十二歲了,外公都替她著急了,問她:到底要找什麼樣的男人?
姨婆卻說出了驚人之語,她說:“我要嫁就嫁姐夫,要不然就終身不嫁了。”
外公驚呆了,反應過來之後對姨婆道:“我的心早隨你姐姐走了,此生不會再娶,你不要為我誤了終身,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姨婆去也堅決道:“我此生非君不嫁,你怕耽誤我終身就娶我。”
外公以為姨婆隻是年輕衝動,就這樣僵持著,可是有三年過去了,姨婆還是這樣守著他,不肯鬆口。
外公無奈隻好想了一個辦法,在杭州開了如意繡莊,讓姨婆過來幫他打理。
姨婆不願意,可還是被外公軟磨硬泡送了來。
姨婆的手藝非常好,招集了當地很多秀娘,將如意繡莊辦得有聲有色,還收了很多徒弟。
外公看繡莊生意這麼好,就不斷地擴大經營,生意遍布全國,也忙了起來。
外公本想與姨婆分開時間長了,姨婆就會死心,然後外公也可以給她找個好人家。
可沒想到姨婆心如匪石,就是死等著外公。兩人這樣僵持了幾十年,後來都老了,也就不再提這娶妻嫁人的事了。
如今外公不在了,我不知該不該把這噩耗告訴她。我猶豫了很久,可是還是想告訴她真像,讓她不要再等了。
月明說完看著賀天峰,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
賀天峰搖頭苦笑道:“我也不知真相到底對她來說,是好是壞,可是告訴她,對她才公平。”
月明點頭:“嗯,那我們去找她。”
月明跟賀天峰來到杭州的如意繡莊,夥計過來迎接,看這兩位氣宇不凡,以為來了大主顧。月明沒有心思逗他,直接拿出錦帕,然後說:“帶我去見如心姨婆。”
夥計不敢怠慢,一看是當家的信物,趕緊把他們二人往後堂請,又叫人趕緊去請如心師傅。
月明跟跟賀天峰來到後堂坐了一小會兒,就聽見腳步聲。二人起身向門口看,一位花白頭發的端莊婦人,在徒弟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月明趕緊上前下跪行禮:“月明給姨婆請安。”
如心姨婆忙扶起月明仔細打量,眼含熱淚道:“月明啊,都長這麼大了,小時候姨婆隻看到過你一次,那時候你才六歲。現在都長成大姑娘了,真俊呢。”
姨婆端詳完月明又轉頭看向賀天峰,被賀天峰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鎮住,沒敢開口,心道:這男人好強勢具有壓迫感的氣息,仿佛君臨天下的王者,讓人不敢正視。難道這就是姐夫說過的寒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