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峰招招致命,而月明也不是繡花枕頭,她的功夫在武林中也算得上高手,雖然比不得寒宇、賀天峰,卻也不會輕易送命。
但過了二十招月明就招架不住了,要不是月明機敏險險躲過,好幾招都差點致命。眼看這一招賀天峰要打到月明左肩了,月明險險躲開,卻沒躲開賀天峰另一隻手,這手向月明前額拍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手架住了賀天峰拍來的手,與賀天峰打了起來。
趕來的是寒宇,他在街上碰到了天朗,聽說月明得罪了如月賭坊的人,向這邊跑了,就讓天朗趕緊回家,自己跑來找月明。
賀天峰看到馬上那丫頭就沒命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心裏暗想:還從來沒人敢管本座的閑事,哪來的家夥不知天高地厚,找死。
二人打在一團,賀天峰用掌法。而寒宇用劍,月明發現了一件事,賀天峰左手所戴的手套,居然刀槍不入,原來也是天蠶絲的,可以當盾牌使呢。
兩人一直糾纏在一起,從白天一直打到太陽落山,也沒分勝負。周圍被兩人內功振得飛沙走石,地動山搖,樹都倒了一片,花瓣落滿地,像鋪了一層紅地毯。要不是月明身懷內功,根本在這地方呆不下去。
賀天峰心道:沒想到江湖上還有能跟本座打成平手的人,不知這少年是何來曆?寒宇心想:這人武功如此之高,還是自己平生僅見,不知是哪一位?
兩人互有相惜之意,看再打下去也難分勝負,便雙雙退出圈外。
賀天峰道:“閣下武功如此了得,不知閣下高姓大名?”寒宇一抱拳:“在下無名之輩邵寒宇是也。不知兄台是?”賀天峰道:“本座人稱地獄魔君,賀天峰是也。”
寒宇一聽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這就是差點害死我妹妹的賀天峰,真是冤家路窄,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他,替妹妹報仇。
月明知他心思,一把按住他手,在他耳邊輕輕說:“大哥,這是京城之地,你若在這裏跟他廝殺,勢必會連累爹爹與地獄門結仇,先忍下來,報仇以後還有機會。”
寒宇強自壓下怒火,賀天峰但覺奇怪:怎麼這樣看著我,我跟他以前有仇麼?
月明不想再生事端,便道:“今天是賀門主認錯人鬧了誤會,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夫君脾氣急躁些,不過常言道不打不相識嘛。既然誤會說開了,那我二人就先告辭了。”說完月明拉起寒宇的手轉身就走。
賀天峰看著這二人離去的背影,覺得,這背影還是很像月明,可是聲音不像,還有這麼好的武功,不是月明,是不是自己思念成狂了啊?真可笑。
月明跟寒宇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回到了如意繡莊。寒宇真的非常生氣,那魔頭又來欺負妹妹,而自己卻沒有為妹妹報了仇。
月明看著他:“大哥,你別氣了。”寒宇也看著她:“你怎麼去幹這麼危險的事,還瞞著我。”月明低下頭:“我以後不會了。”寒宇揉揉她頭發,也不忍心責備了。
月明說:“大哥,我們得趕快離開這了,我覺得魔君還會找我們麻煩。”寒宇也點點頭:“我們還是趕快回秘密山穀中,把婚事辦了。”寒宇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夜長夢多。月明也點頭同意。
二人回到鍾家,一家都在等他倆回來吃飯。鍾萬崇見他們這麼晚回來,成何體統,便沉著臉。霍玲見女婿在旁不好開口教訓,隻是叫二人,快快來吃飯。天朗看姐姐沒事,心也放下了,隻是做賊心虛,一聲也不敢吭。
飯後,寒宇提起要帶月明回四川完婚的想法。霍玲立刻流淚了,“我這女兒離家十幾年,現在剛回來沒幾天就要走,你要我如何舍得,我不同意。”鍾萬崇看妻子那樣子,心裏也難過,便道:“女大不中留,不過好歹也等在家過完年再走吧。”
月明一聽很無奈:離過年還有半年呢,要是遇到魔君可怎麼辦?可確實自己在父母麵前盡孝的時間少之又少,應該趁出嫁前,好好陪陪父母。
月明對寒宇點點頭,寒宇也明白,便對二老說:“那就依伯父的意思。”
月明怕出去遇到賀天峰,這次真的挺老實,哪也不去,天天待在繡樓裏。霍玲非常高興,以為自己女兒快成親了,終於成熟一點了。每天讓月明陪著她,她就手把手的教月明做針織女紅。
月明又痛苦了,她挺聰明的人學什麼都快,可就是不會做這活。起初為了安慰母親紮得手上好多針眼都忍著,可後來傷上加傷,霍玲都看不下去了。
“月兒啊!可憐的孩子,你是起步太晚了,算了別學了,手都腫了。”月明終於如釋重負,又賣乖的安慰母親:“娘,外公開那麼多繡莊,我的衣服穿都穿不過來,不學這個也沒事的。”
月明以為後麵的日子可以好吃懶做了,可誰知,母親又有了新的題目:做菜。結果更慘,月明第一天還好,把菜炒糊了;母親鼓勵她再接再厲,第二天被油燙了手,母親心疼了,說等傷養好了再做吧;結果傷養好之後,月明把廚房點著了。
寒宇實在看不下去了,對霍玲說:“伯母,以後我會買些丫鬟,仆役伺候她的,這些事她做不來,就不要勉強了。”
霍玲也無奈了,自己這女兒聰明得很,怎麼有些事上就這麼笨呢?
月明終於擺脫了母親要命的婚前培訓,過上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生活。
這天天朗來找她,“姐姐,你記得上次衝撞了你的那幾個小子嗎?”月明一聽:“就是那幾個小霸王?”“沒錯,他們說得罪了長姐,一直過意不去,非要設宴向長姐賠罪。”
月明回到:“不必了,我早把那事忘了。”可天朗卻說:“姐,你就賞個臉去一趟吧!他們說一定要當麵向長姐敬酒致歉。你要是不去,就不跟我做朋友了。你是要走了,可我以後還得跟這些人相處呢?”
月明看天朗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想:罷了,就為天朗,去一趟吧。
月明這次可是要寒宇跟她一起去的,怕再像上次一樣遇到事情。
天朗帶著他們來到望月酒樓一樓的一個雅間。那三個小霸王早就在那等了,見到他們起身行禮,還介紹身邊的一位文士說是:“吳舉人。”
月明跟寒宇心裏奇怪:為什麼引薦一位舉人給他們認識呢?可也沒多問。
落座之後,小霸王們一邊賠禮一邊敬酒,態度很熱情,天朗也一直說著好話。月明跟寒宇並沒有把當天的事放在心上,覺得這幾個小霸王有點多此一舉。隻是有些奇怪的是,那舉人總是偷偷看月明,月明非常反感,寒宇瞪了他一眼,那舉人一打哆嗦,先是不敢看了,可過了一會又偷偷多看月明幾眼。
寒宇和月明覺得:這氣氛有點怪怪的,便起身告辭了。幾個小霸王還想挽留,最後還是沒有留住。
這望月樓也是賀天峰在京城的產業,賀天峰晚上正住在這裏。不經意間看到一抹白色身影,眼前一亮,這不是月明嗎?正想追上去,又看到了那一身黑衣的邵寒宇,在月明身邊,還有那一身貴氣的英俊少年。
賀天峰想起來:又是那個戴麵具的女子,這背影真像,自己差一點又認錯人,不禁搖頭苦笑。可是如果他再追上幾步就會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隻可惜又擦肩而過。
月明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日子就可以平安度過了,可是哪有那麼隨心的事啊!
鍾家能在京城立足,不光是在武林中的低位,還有與京城中高官權貴的關係是分不開的,另外鍾家也是有自己的買賣的,沒有金錢做後盾也是不行的。
這天鍾萬崇從外麵回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霍玲問起:“怎麼了?”鍾萬崇道:“孫大將軍找我辦件事,這事若辦成了我鍾家便是有功之臣,便能在皇上麵前記上一功,以後在京城中地位就穩固了。若是出了閃失,便是滿門抄斬的罪過。”
霍玲聽了也一驚:“相公,我鍾家再有名望也隻是武林門派,為何朝廷的事要找我們呢?”
鍾萬崇:“你有所不知,朝廷一向與高麗修好,近來又要連成統一戰線,共同對付倭寇。而兩年前,高麗一位使節出使我大明的時候,身邊帶了自己的小妹妹。那女子做了一手地道的高麗菜,進獻給皇帝,沒想的深得陛下喜愛。自她走後,陛下總歎任何佳肴都食之無味。這次一方麵是兩國聯軍,另一方麵是聯姻。陛下要娶那位權氏女子為妃。”
可霍玲還不明白要鍾家做什麼?鍾萬崇接著說:“陛下派出幾路使節去漢江口,都還沒到就遭人攔截,這不是普通匪徒,據回來的人報:是與倭寇勾結的江湖門派,而且還不隻一路。這些人神出鬼沒,武功奇高,而且人數眾多,防不勝防。”
霍玲道:“那是要鍾家護送使臣去漢江口?”鍾萬崇又到:“非也,這次的使臣是秘密委派,沒人知道是誰。朝廷是要鍾家護送一樣重要東西去漢江口,與使臣會和。”
霍玲道:“朝廷派出過幾次人馬了?”鍾萬崇:“兩次,都被劫了,朝廷損失慘重,陛下大怒。所以這次才要護送那重要東西過去,要重重打擊倭寇。選中鍾家是因為鍾家是江湖門派,沒那麼顯眼,也是因為鍾家有應付那些江湖敗類的能力。”
霍玲也皺起眉頭,她本是天機門人,心思縝密過人,這些年鍾萬崇能有現在的地位,有她一半功勞,可這次的事情確實不光關係到鍾家全家的命運,也關係到兩國的安危。
霍玲問:“相公有何打算?”鍾萬崇:“龍門鏢局,威遠鏢局的人都得出動,另外還要有我們最親近可信的人與我們分別帶隊,一方麵要武功高強,另一方麵要江湖經驗豐富。有足夠應付這些江湖敗類的能力和手段。我沒得兵分兩路,故布疑陣才穩妥些。”
霍玲明白:“你是說這次要用上寒宇和月明了?”霍玲心下不忍:“兩個孩子剛回家沒多長時間,就要出去拚命了,我真是於心不忍啊!”鍾萬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何況天朗年幼,難當大事,也隻有用月明和寒宇了。”
鍾家二老商定,晚飯後將月明和寒宇叫到書房,說了此事。寒宇表情凝重,躬身一禮道:“寒宇一定盡心竭力,絕不會讓伯父失望的。隻是月明一個女孩子家,還是留在家裏吧。”
月明知道寒宇是為她好,可此事關係重大,她一定得去的。“大哥,你不必為我擔心,我天機門繼任門主,可也不是空有其名的,你應該知道,我一定能幫上忙的。”
寒宇跟月明並沒有將月明落在地獄魔君手裏,還中了毒的事情告訴鍾家人。寒宇心裏擔心月明會再出什麼事,可在鍾家人麵前又不好說,隻是擔心地看著她。
寒宇跟二老商定,這次去漢江口,完成任務之後轉到四川,在蜀山腳下會合,然後跟月明在秘密山穀舉行婚禮。大家都覺得這樣計劃甚是有理。
鏢局的隊伍準備下個月初六出發,這還有不到十天東功夫,霍玲急著幫女兒置辦起嫁妝來。月明說:“不用,他們兩個什麼都不缺,可霍玲說:你們又是你們的,做母親的一定要給女兒置辦一份豐厚的嫁妝,將來才不會被婆家瞧不起。
月明很無奈,大哥怎會瞧不起自己呢?隻是母親一片心意,也就不推辭了。所以這幾天月明很忙,每天被母親拉著,急著辦嫁妝。
寒宇也不輕鬆,跟鍾萬崇做著出發之前的準備,盡量麵麵俱到,千萬別出紕漏才好。
而天朗就被安排駐守鍾家,天朗這次也正經多了,他知道事情有多嚴重,跟父母一再保證,決不再行差踏錯半步。最近確實也改變了很多,很少出去玩,每天幫著家裏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