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風景如畫(2 / 2)

手印結完,橫躺在少年手間的墨尺突然掙脫,隨後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在半空胡亂飛行,發出急促而又激烈的破空聲。

看著這一幕,少年卻是突然不知該怎麼做,於是提起的靈力陡然一空,隨著一聲哀鳴,墨尺從半空中落下。見此,眼疾手快的少年身子一晃立刻出現在墨尺的下方,一把將其抓住。

無奈的笑了笑,李佑拿著墨尺再一次施法起來。

所幸現在是半夜,而且位於城門口處,否則若是讓凡人看見一把“劍”在天上飛,不知又要惹出多大的事。

不過這印訣畢竟屬於李佑識海中記憶的一部分,不管再如何晦澀難懂,在幾番試練之後也慢慢掌握了相應的控製之法。於是,夜空中,伴隨著一聲歡喜的尺鳴聲,一人一尺向著北方,漸行漸遠。

幾乎在李佑出發,離開安城的同時,在外界眼裏消失了三年的衍月門掌教——一然子,閉關而出。雖然掀起了一場轟動,不過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一位至尊,怎麼可能真的要閉關到死。

而出人意料的是,在其重掌衍月門之後,不但沒有詢問這三年衍月門的問題,反而在落日峰的議事殿上,在眾多執事、太上、傳功長老麵前,一然子宣布了許多命令條戒。

而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則是關於五座山峰的事,似乎這位掌教閉關出來之後心神出現問題,宣布將五座山峰的位置變動。

這一條命令的頒布,受到了在場所有除開太上長老之外的長老們的反對。因為本派的護教大陣便是依這五座山峰來布置的,若是改動山峰的位置,護教大陣絕對會悉數崩潰,甚至先輩們的成果也會蕩然無存。

於是議事殿裏大肆喧鬧起來,有趣的是,這般場景倒就像凡間的集市一般,吵鬧的惹人心煩。

一然子冷眼看著台下的長老,一個個都揚言著這是先祖留下來的基業,正是這座護教大陣才使得邪道宵小不敢來犯雲雲。

台上暗暗冷笑,台下怨聲載道。

坐在一旁的幾位太上長老看了看坐在最上方麵無表情的一然子,隨後又看了看下方那些長老,苦笑中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因為護教大陣才使本派不受邪道侵犯?哼,一群白癡。使得本派在妖族與邪道中成為不可侵犯的原因,正是坐於台上麵無表情的掌教一然子啊。

不過這些話他們自然是不會說的,畢竟實力沒到他們這個境界,眼界也同樣達不到,多說無益。

說起來,這位少年模樣的掌教,這位麵容清秀的掌教,當初為了教他的弟子何為術、法、道,曾經帶著他的弟子遠赴妖族之地,殺光了當地所有的妖族,據說裏麵還有一位妖帝。

一方妖帝,超越天階妖獸之上的存在,但在一然子手裏,卻是連逃跑都辦不到。神魂被拉出,眼睜睜看見這個清秀麵容的少年,為其旁邊的小孩講解,每一次講解都意味著一位族人被殺。

從人族的道法,到妖族的術法,從靈力的根本運用,到術與道的結合,一絲不落、完完整整的被這個人講解出來。平靜,冷漠,細致,甚至那位妖帝的神魂都感覺到若是此番不死,甚至他還能更進一步。

但清秀的少年隨意瞥來的一眼,就使得那位妖帝的心沉落穀底。人與妖,本就不死不休,更何況他還是一位妖帝,怎麼可能被放走?

不過這些都是其他人不知道的,隻知道從此以後這方蒼穹之下,妖族的妖帝從八位變成了七位。

而說到他的那個弟子,也就是三年前逝去的那個人,在場的幾個太上長老眼裏均是浮現出複雜之色,不過卻是一閃而逝。

“好了,我是來發布命令的,不是和你們商討的,何必說那麼多話。”一句輕飄飄的話,打斷了所有人的話語。

一瞬間,議事殿完全的安靜了下來,針落可聞,之前的吵鬧此時看起來顯得頗為滑稽。

不待其他人說話,一然子拂袖離去。隨後在曾經的代理掌教的總結後,議事殿裏的人才慢慢離去,留下幾位太上長老,相顧苦笑。

“看來掌教師兄,對逍易子的事執念頗深啊。”

“是啊,一向溫和的師兄,今日居然會如此行事。”

……

大清山的頂端,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有著一深一淺兩道印記。少年模樣的一然子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這座石台,眼底深處盡是煩憂。目光漸漸西移,望著那頭一動不動。這時候,這位人道之最的眼中,才有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滄桑。

……

黎明的曙光透過東方的山巔照耀而下,灰暗的大地遠遠劃來金色的光芒,半空中踏著黑色短劍的少年細眯著眼睛,清秀的臉龐帶著應有的朝氣迎著朝陽看去。

嗬,風景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