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宮外花壇邊幾名丫鬟靠在一起,巧笑如嬌鶯,一名粉紅丫鬟掩嘴說道:“聽說今日卯時禦書房的一名內侍被打了一百大板,打完就一命嗚呼了!”
另一名丫鬟不屑道:“這有什麼稀奇的,伴君如伴虎,多的是皇上身邊的內侍被處死。”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禦書房的內侍總管說這內侍並不是得罪了皇上,而是因為對碧苑的一個婢子不敬……”
眾人驚道:“對一個丫鬟?”
粉衣丫鬟見勾起了她們的好奇心,心中不免得意,吞了吞口水,繼續說道:“我看主要不是為了一個普通的婢子,你們還記得害眉妃小產的那個女子嗎?不看僧麵看佛麵,這成少將軍巴不準是看在那丫鬟主子的麵子上才救她的!我還聽說今日早朝趙丞相奏請皇上將那個女子處死,沒想到啊沒想到……”
眾人見她買關子,急道:“沒想到什麼,快說!”
“皇上派人徹查了此事,發現凶手另有其人,竟然是瑤妃派來送靈芝的那個婢子下的毒,那婢子已經認罪,是因為見眉妃懷了孕,擔心自家主子從此被冷落便出此歹意,倒也是個忠心的仆從。隻是可憐了咱們主子!”
眾人聽完唏噓不以,丞相來挖牆角,怎知挖到了自家的牆角,即使事實並不是如此,但又有誰會去深究?
突然聽見一聲冷笑,“你們怕也是已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清淡如水,帶了幾分不悅。
眾人的臉色大變,心中大顫,雙腿直直的跪了下去,“參見皇上!”
曲折幽深的小道上,那人步履平緩,再不是平日印象中尊貴,不容直視的明黃龍袍。此刻一身銀白長衣立於朝陽之中,衣帶飄然逸仙,宛若神邸!
白決頡看著麵前低頭顫抖的丫鬟們,冷冷笑道:“許是入宮許久,你們早以忘了這宮中的規矩,竟敢在背後指點自己的主子,來人,帶下去,好好的教她們點規矩!”說完立即有侍衛上前來提她們的手臂。
眾人驚的花容失色,一個勁的磕頭,“皇上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白決頡冷眼看著,不為所動。
“皇上,便放了她們吧!”溫婉的聲音出現在殿門口。
白決頡看著那抹單薄身影,眉頭越發皺緊,快步走到她的麵前扶住她的肩,語氣略帶薄怒,“怎麼這樣就出來了!”手掌下並沒有想像中的溫熱,白決頡一愣,隨即大怒,“這玉竹宮的人都是怎麼當值的!”
眾人更驚,“皇上饒命,奴婢知罪了……”
一雙冰涼的手牽住自己手,白決頡直覺的反握住眉妃的手,一雙眸子幽幽的望著麵前的女子。
眉妃歎了口氣,開口道:“是我自己在床上坐不住,起來聽見她們說話就聽了片刻。”
白決頡笑道:“那她們更該死!”
眉妃抬頭看向那張俊美非凡的臉,“這宮中本就不少流言蜚語,有人聽自然也有人說,皇上要是把她們殺了,臣妾又該無聊的緊了!”
白決頡歎了口氣,擺手,侍衛鬆開低聲嚎叫的丫鬟們站到一旁,眾人大喜,連忙磕頭,“多謝皇上娘娘不殺之恩!”
白決頡擁過眉妃往屋內走去,開口道:“是朕讓人為江殘頂罪!”
眉妃嗯了一聲,溫柔道:“臣妾雖不知皇上為何如此做,可皇上定是為臣妾好,臣妾不怪皇上。”
白決頡心中觸動,手上越發握緊,也許這就是他一直愛著她的原因,她善良的都不會為自己著想,她還是當初在寺門口那個弱弱喚“決哥哥”的那個人,是!他應該是愛她的!可是為什麼心中卻劃過一張嘴角含血的笑顏,那種笑容……
不!白決頡一驚,伸手抱住眉妃,將頭埋進女子的脖頸,低聲道:“言慈,不要離開朕!”
回應他的是女子在他脊背溫柔的輕輕拍打,白決頡心中柔軟一片,縱使他身邊有再多的女人,終究不是她,也比不了她,她總是記得如何還安慰自己,始終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