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水兮兮,殘如月(1 / 1)

臨近秋末的夜已有些涼,江殘僅著薄裙在貴妃椅上假寐頭已隱隱有些昏倦,迷迷糊糊間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

她本是深山中不聞世俗的女子,被師父撫養成人,本也樂得逍遙!一年前闖入的一名男子卻讓她從此與原來的生活脫離了軌跡。那日她察覺有人闖入便前去查看,當看到滿身是血的男子昏迷在地時,委時驚了驚。他傷得是那樣重全身無一處是幹淨的,滿臉血汙,看不清模樣。她詫異著,將他背到師父麵前,求師父救救這個不知身份的男子,令她沒有想到的是,一向仁慈的師父卻見死不救,江殘賭氣地將男子背到自己房內,洗淨血汙的男子,有著俊俏的輪廓,一雙劍眉因受傷疼痛而緊皺著,抿著的薄唇毫無顏色。江殘愣愣地看著他,宛若天人的臉,手已經在她不知覺的情況下撫上。

江殘幫他止了血,又冒險到山涯采草藥。三天後,男子睜開了雙眼。事隔一年,江殘依然記得那雙眼睜開的那一刻,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他直起身子,看著麵前目瞪口呆的女子,平靜的說道“是你救了我!”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那樣的肯定,仿佛他不曾昏迷……

“姑娘!姑娘!”江殘睜開眼,望著麵前身穿淡黃宮裝的丫鬟,愣了愣神,是了!如今她是在宮中,在如牢籠一般的深宮中,如今她離開了師父,再也不是他膝下承歡的徒兒,再也不是逍遙一人!

“清兒?”

清兒將手中的薄裘披到她身上,坐在她身旁,看她眼角劃下的淚,歎息道姑娘的事我也知曉幾分,一年來姑娘帶我們不薄,奴婢才鬥膽說句話,若是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老死宮閨,奴婢真的為姑娘不值,姑娘入宮也一年了,皇上非但沒有封個名分給你,而且把你扔在這裏,不聞不問……”

“夠了!”江殘打斷她的話,見她神態低沉,不覺有些後悔,便軟下聲道“我有我命,他既不愛,我又何必強求!”清兒歎了口氣,幫她理了理蓋在身上的薄裘,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江殘側過身子,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江殘在宮中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沒人知道她具體從哪裏來,隻知道是皇上受刺時的救命恩人。昔日,皇上帶她回來時,讓宮裏宮外的人皆以為又是新立的一名妃子,沒想到不僅沒立妃,而且對她不聞不問,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在宮中待久的妃嬪也摸不準當今天子的心,自然不敢去招惹。時隔一年,若不是少年天子的雙十生辰,江殘也許會被眾人所遺忘。

江殘所居的是一所叫碧苑的行宮,構造並不是十分的精致,但卻是除禦花園外唯一種上桃花的地方。此刻近臨冬季,行宮內已無春日般桃花耀人,隻餘屋內幾縷輕笑迂回。

“阿闡,你看姑娘如此打扮倒別有一種韻味!”清兒將一支金步搖插進江殘的發中,推了推旁邊拿著錦盒的女子。阿闡笑著點了點頭“以往沒看過姑娘做如此打扮,如今一看,還真可以跟瑤妃相媲美了!”

江殘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鏡中好梳著一支高高的宮髻,一張清麗的小臉,被金釵襯得嬌美如花,但這分明又不是她!江殘怔征的看著自己,說到“清兒,將我的發式都撤了吧!梳平常的就好!”

清兒和阿闡都驚訝道“姑娘!姑娘道不想……”

江殘見她們二人不曾有所動作,便抬手將發髻解下,落下一頭墨黑的頭發垂在腰際,眼中掩去一絲痛楚“我知道你們是為我著想,隻是我尚且不是他的妃子,又怎可以妃嬪的打扮!”見她們二人臉上複雜的神色,江殘笑到“快幫我換衣服吧!等會兒會有人來催了!”阿闡揉了揉酸楚的眼睛,同清兒幫她換上一身平常的衣物。來喚她的是一名臉生的內侍,因她不常出去,也就沒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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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本文有些內容都會在後麵或者回憶裏闡明,向親們保證,此文絕對不是小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