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黑子,沒爹沒娘,人家要爹,黑子要娘;要娘要娘,要娘何妨;黑子問娘爹在何方!”遠遠地聽到一群小孩嘻嘻哈哈的圍著一棵大樹唱著,童聲合著感覺朗朗上口,但是聽上去卻格外叫人覺得不舒服。
走進後發現七、八個小孩子圍著一棵一人腰身的的大樹唱著,他們的視線全部都看著樹尖上黑黑的一團人影,仔細看好像是個小孩的身影,因為位置太高了隻知道大概是個五六歲的樣子。風一吹,樹枝順風蕩著,讓人看了都覺得心都吊了起來,生怕一不小心就….
可是那小孩和樹下的小孩都好像習慣了,一點都不覺的有什麼奇怪的。
樹枝吹開的一刹那,那小孩的身型真真讓人嚇了一跳,從腳到頭都長著黑黑的毛,這分明是一個毛孩,他的身上穿著不合身的衣服,無袖,褲子也挽的老高,露著毛毛的腿和手。
他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不同,也不在意別人的看法,用心的啃著自己的手,自己的手?喔,不對,他毛絨絨的手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再近點,原來是一塊小小的饅頭。他吃的很用心,好像是他吃到的最好吃的東西,一個饅頭被他吃了很久。
最後才念念不釋地將最後一點丟進自己的嘴中,慢悠悠地跳下了樹,對,是跳下了樹。三四米的高度仿佛對於他來說是小意思。
周圍的小孩看他跳下來,嚇的連滾帶爬的想跑,完全沒有剛才的神氣。
“喂,你們,明天帶饅頭,要不……”毛孩一手抓了一個裏麵最大的小孩抬手比了比,露出白白的門牙,話說的不是很清晰,好像還有點大舌頭,但是說完大家都聽出來了。毛孩說完就放手了,還對他們自認為很親切地笑了笑,毛絨絨的臉讓人看的。
“哇~”馬上就有人哭了。
哈,哈,饅頭,毛孩樂滋滋的走開了,但他知道明天又會有人送饅頭給他了,一群永遠學不乖的小孩,反正又不是自己主動找的,自己送上門的,不吃白不吃,諒那群老頭也不會說什麼。
饅頭雖然好吃,但是太小了隻有四個,他揉揉沒有感覺的肚子,算了,還是上山找點吃的,還是隻有肉吃的飽,找找昨天看到的那頭豹子吧,聽說皮可以賣錢,買了錢買幾件新衣服,最近活動量太大了,衣服破碎的特別快,想到這裏懶洋洋的他動作一下就變得迅猛了。
很快地消失在人的視線裏,眼睛不快了,還以為看到了一隻小熊。
哭著的小孩看到他走了,大家才哭兮兮從地上爬起來。
“小寶,寶柱”
一婦人從遠至近喊著找了過來,這婦人好像就是剛才被毛孩抓著的小孩的母親。
“娘,娘。”小孩看到撐腰的大人來了,馬上有了回應。
“娘,黑子欺負我。”婦人一走進,馬上就告起狀來,“他把我的饅頭搶了。”
“天殺的,你又惹那個瘟神…”婦人好像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馬上住了口,看了看四周,發現隻有小孩,才放下心來,拎著小孩的耳朵,“死崽兒,下了學不在私塾,跑到這裏來惹這個祖宗。”
“娘,娘,痛~痛~”小孩大聲叫著。
“走,跟我見老師去,我交了束修,老師怎麼管的,竟讓你跑到這麼遠。”婦人拉著耳朵,向私塾走著。
“娘,黑子讓我明天帶饅頭…”小孩看婦人火了,喃喃地說。
“什麼?”手一重。
“哇,痛!”
婦人才發覺手重了,放開了手,哎~什麼都好說,那毛孩,說什麼就是什麼,明天沒有,八成是要找到家裏來的。想想那張臉,婦人打了個冷戰,雖說伴隨著年紀的長大那臉上的毛慢慢地淡了點,但是看上去明明就是一副熊樣。出生的時候,族長還找了個接生婆,聽說一出來把接生了十幾年的接生婆都嚇昏過去了,想那接生婆什麼死嬰怪胎沒見過,卻活生生地嚇暈過去了。大家都提議族長將他溺死,族長和宗家沒將這個怪胎雜種給溺死,反而說是山神的孩子。看那熊樣,明明就是和熊雜交的熊仔。
他的那娘看了他一眼,又發瘋了跑了,聽說第二天失足掉下山摔死了。
不過說來也怪,有了他以後,每年一次的地龍倒也從來沒有過了,也沒人再說過溺他的話,但所有人都不敢太靠近他了。抱著可有可無的念頭,不近不遠地自覺和他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