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還是不說話嗎?”克拉克看了銀一眼,然後把紅茶遞給坐在桌子旁邊的弗雷格,“他情況看起來很糟糕,就像有人故意苛待他一樣。”
“麥肯醫生說了,他是先天的衰弱,”弗雷格不滿的看了克拉克一眼,“而且格蕾絕不會苛待任何人,更何況是她的孩子。”
克拉克聳了聳肩膀:“看起來您真是對您的暗戀情人念念不忘。”
弗雷格喝了一口紅茶:“這不是什麼暗戀的問題,聽著,我不能讓他在我手上死掉,如果能好一點那更好,至少在格蕾回來之前,我得保證他的生命安全。”
克拉克將薄被拉上銀的肩膀:“……恐怕很難,畢竟您隻是一個……召喚師,對這類事情不太擅長吧。”
“你是這樣小看召喚師嗎?”弗雷格不滿的扁扁嘴,“總有一天你會因為有這樣一個主人而感到驕傲的。”
克拉克同情的看了弗雷格一眼:“希望我能看到那麼一天。”
接下來的幾天,銀還是一直不說話,說起來弗雷格根本就沒有聽過銀講過話。即使是格蕾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開口,也許他天生是啞巴也不一定。
克拉克並沒有和往常一樣離開房間,她看著銀眼神複雜,但是一直沉默著,弗雷格也是如此。
過了好一會兒,弗雷格忽然輕輕的開口:“他能活下來,當然能……即使靈魂不在,身體也可以……”
克拉克看了弗雷格一眼,然後把餐盤上的東西整理了一下,離開了房間。
弗雷格走到坐在床沿的銀麵前,然後蹲下來看著這個孩子。他柔軟的手指輕輕落在孩子蒼白單薄的皮膚上,他能感覺到下麵緩慢流動著的血液已經屬於孩子特有的脆弱和纖細的骨骼。
那雙深藍的眼睛依然安靜的不帶一點生息,仿佛一顆不透明的珠子,在那裏麵是亙古的黑暗和永遠的寧靜。
“銀,你知道嗎,我想格蕾她……一定非常希望你活下去,”弗雷格輕輕的說,“我知道在你身上,一定有些什麼東西,那些東西在侵蝕你的靈魂和意誌,作為一個孩子你可以放棄抵抗……但是,如果你特別想活下去,那麼就請努力,雖然我幫不了你什麼,但是我會一直陪著你。”
銀的眼睛眨也沒有眨,還是專注的看著角落,好像那裏有什麼值得他付出所有注意力的東西,而弗雷格知道,那裏其實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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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銀的男孩在城堡裏住了下來,他和弗雷格住在一個房間,因為他需要照顧。
銀月曆一○○三年,是弗雷格和銀相遇的一年,那一年弗雷格正在雇主的城堡裏用自己的召喚師的身份管理和料理這座城堡。在夏天之前,他們可以以主人的身份呆在這裏,弗雷格會好好照顧這個孩子,雖然那個孩子看起來總是一副很虛弱的樣子。
春天是一個非常好的季節,風和煦的讓人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溫柔的,所有的生命都抓緊這段時間拚命生長。城堡的花園裏開滿了玫瑰,這座城堡的主人偏愛玫瑰,雖然還未到四月,但是這裏的玫瑰已經提前開放了,生命強盛的占據了整個花園。
負責花園的是博斯,弗雷格召喚出來的生物之一。
當然,人類對魔法不是很反感,甚至有很多人希望自己或者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名真正的擁有淵博知識的魔法師,並且能被法師協會所接受,但是大家對召喚師的態度可不能算太好。
在一般人的想法中,召喚師是類似死靈法師的邪惡職業,當然,和大多數的灰袍法師一樣,召喚師是屬於中立的。如果弗雷格不是和這座城堡的主人認識,他恐怕不會有機會住在這麼好的房間裏。
無論是在現在的大陸上,還是古代的曆史中,召喚師扮演的都是一個曖昧的角色,他們沒有固定的信念和魔法立場,他們是和通靈法師差不多的類型——少數能接觸到另一個空間的魔法師。
給召喚生物帶上契約的枷鎖,無論是欺騙還是武力,讓他們和自己簽訂契約,供自己驅使,這就是人們給召喚師的定義,在黑市上,經常能看到一些無節操的召喚師把一些珍貴的生物出售。這也是人們討厭召喚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