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皇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但又沒有勇氣承認,於是他找來大臣布羅親王,想讓他做自己的替罪羊。他授意布羅親王:是他建議皇帝說了那些荒唐的話。布羅親王當然難以接受威廉二世的授意。德皇為此大為惱火。
為了說服德皇,布羅親王調整了策略,對德皇說:“微臣沒有資格說剛才的話。陛下在許多方麵的成就,臣都不敢望其項背。軍事知識如此,自然科學的知識也如此。臣曾聽過陛下談論晴雨表、無線電和X光,而我在這方麵幾乎一無所知。”“但是,”布羅親王繼續說,“臣正好有些曆史方麵的知識,這可能對政治有些用途,尤其是外交政策。”
僅僅這幾句話,使德皇轉怒為喜,他笑著安撫布羅:“老天!我不是常告訴你,咱們是最佳搭檔,互補有無嗎?我們應該永遠在一起,我們會的!”布羅親王就這樣奇跡般地平息了傲慢自負的德皇威廉二世的惱怒情緒。他使用的正是論戰中的以退為進術。
以退為進術就是在論辯中避免正麵衝突,作一定程度的退讓,緩衝對方的心理和情緒,調整進攻的策略和方向,伺機反撲,克敵製勝。1945年7月,中、美、英、蘇四國敦促日本無條件投降的波茨坦公告規定,設立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在日本首都對戰犯進行審判。中國是受降國之一,梅汝敖作為中國法官參加審判。
開庭前為了法庭上的座次問題發生了爭議。在審判法庭上居中坐首席的是庭長,已經盟軍最高統帥麥克阿瑟指定,由澳大利亞德高望重的韋伯法官擔任。庭長以外還有美、中、英、蘇、加、法、新、荷、印、菲等十國法官。庭長右手的第一把交椅,似乎已屬於美國法官。為了庭長左手的第一把交椅,各國法官爭論甚為激烈。
梅汝敖意識到他是代表四億五千萬中國人民和千百萬死難同胞,來遠東國際法庭清算戰犯罪行的。當時中國雖稱為“世界四強”之一,可是徒具虛名。麵對這些各執一詞、互不退讓的八國法官,為了國家的尊嚴和榮譽,應該當仁不讓。梅汝敖當眾宣稱:
“若論個人之座位,我本不在意,既然我們代表各自的國家,我還需要請示本國政府。”
一句話將各國法官驚呆了。試想九國法官都要請示本國政府,本國政府的指示來了,彼此不一致又將怎麼辦?照這樣到哪一天才能排定席次?梅汝敖趁人家不知所以然的靜場機會,正麵提出自己的觀點。
“另外,我認為法庭座次應按日本投降時各受降國的簽字順序排列才合理。今天是審判日本戰犯,中國受日本侵害最嚴重,而抗戰時間又最長久,付出的犧牲也最大。因此,有八年浴血抗戰曆史的中國應排在第二位。”
與各國法官漫無原則的紛爭相比之下,梅汝敖提出的中國應排第二把交椅的理由,顯得無可置辯,法官們提不出什麼異議來。
可是,到了開庭的前一天預演時,庭長韋伯突然宣布入場順序是美、英、中、蘇……梅汝敖看出如果預演時不據理力爭,次日開庭的座次就因襲排定了。他立即提出抗議,並脫下黑色絲質法袍,拒絕登台。他說:
“今天預演已經有許多記者和電影攝影師在場,一旦明天見報,便是既成事實。既然我的建議在同仁中並無很多異議,我請求立即對我的建議進行表決。否則,我隻有不參加預演,回國向政府辭職。”
庭長韋伯隻得召集法官們表決,最後按日本投降書各受降國的簽字順序:美、中、蘇、加、法……排定入場先後和法官座次。在唇槍舌劍的交鋒之中,一味地強攻疾進是不可能的,就像打出拳頭之前要先收回拳頭一樣,所以有時為了出擊有力,還需適當退即。隻有始終牢記目標,洞察進退的利害,把握進退的時機和分寸,以退為進,進退自如,才能控製主動,穩操勝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