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世俗傳奇（5）
望帝啼鵑
相傳，在遠古的蜀地有一位非常賢明的部落首領，名叫杜宇。據說他是從天上降下來的，因為上天可憐蜀地沒有聖明的君主，於是就讓杜宇降生到了蜀國。杜宇領導臣民不畏艱難險阻、辛勤耕作，終於讓蜀國走出了茹毛飲血、刀耕火種的蠻荒時代，過上了文明的生活，因而深受百姓的愛戴。
百姓見他如此能幹、賢明，就尊稱他為“望帝”，意思是寄托了百姓對他的殷切期望。
當時，在長江的下遊，與巴蜀東鄰的荊州，有個叫鱉靈的人，因犯法將被判死刑，他不甘心束手待斃，便連夜往上遊的蜀國逃亡。他駕著一葉小舟，沿長江溯流而上，不久就到了蜀國。
到蜀國沒幾天，他就去拜見望帝，在望帝麵前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地講述自己的治國方略。望帝見他談吐不凡，頗有一番治世壯誌，認定他是個人才，便任命他為蜀國的宰相。
鱉靈一上任，大刀闊斧進行改革，興修水利，發展生產。從此，百姓更加富足，人們安居樂業，使蜀地成了“天府之國”。
這樣過了幾年，蜀地因為氣候變暖，都城西北的玉壘山上的積雪全部消融了，蜀地因此洪水泛濫，大部分國土成了泱泱水澤，老百姓流離失所，困苦不堪。宰相鱉靈深知大禹治水之道，他帶領數萬百姓，開石墾壤，疏浚河道，修築堤壩，種植樹林，曆盡千辛萬苦，終於治理了水患，讓蜀地百姓重新建立了自己的家園，又過上了安樂的日子。
當鱉靈凱旋回到都城時，望帝親自出城很遠迎接，並號召所有臣民設宴慶功。同時，望帝見鱉靈比自己的功勞大，就決心把帝位禪讓給他，但是望帝又怕鱉靈不肯當麵接受，便獨自乘夜悄悄地離開宮殿，隱居到西山修道去了，以後再也沒有回來。
在臨行之前，望帝還留下一道詔書，遍告天下百姓，說自己甘願把帝位讓給鱉靈，要百姓擁戴新君。新君鱉靈帝號“開明氏”。
然而，這鱉靈劣根未改，自從他當上蜀帝之後，便隻圖享樂，驕奢淫逸，不久就掏空了國庫。接著他又橫征暴斂，使得民不聊生，人們怨聲載道。這消息傳到了西山，望帝懊悔不已，覺得自己對不起臣民，於是鬱鬱而終了。
望帝死去後，沒有離開他的臣民，他化作一隻杜鵑鳥。他至死沒有忘記他的人民，每到早春二月，他就會在山中叫喚著“布穀——布穀——布穀——”，催促蜀國的百姓要按季節下田播種，不要錯過了農耕季節。這叫聲十分哀怨淒苦，直到啼出血來。當地百姓聽到杜鵑的叫聲就會好好安排這一年的農業生產，為的是不辜負望帝的一片愛民的拳拳之心。
望帝啼鵑還有另外的一個故事。
蜀國望帝之後的叢帝鱉靈，原來是長江邊的一隻鱉，後來經過修煉才變成了人形，人稱鱉靈。鱉靈每天夜裏都要到長江邊的一口井旁邊的一棵夜合樹下同情人朱莉幽會。
後來，他聽說西蜀洪水泛濫成災，便沿江而上，到了蜀國。望帝杜宇見他頗有才幹，就任用鱉靈為相，並命他去治理洪水。再說朱莉，因為思念未婚夫，也來到了蜀國尋找鱉靈。
那一天，朱莉尋到山間，正在好望帝外出打獵，於是在山野間邂逅了朱莉。望帝見朱莉美貌絕倫，便把朱莉納入宮中做了自己的王妃。可是他一點也不知道朱莉就是鱉靈的妻子。朱莉也不知此時的鱉靈已成了蜀國的宰相。所以每當鱉靈與朱莉相對的時候，他們都不敢言明身份，因此兩人一直鬱鬱不樂。
朱莉一次鱉靈從外麵治水歸來，望帝又為他擺宴慶功，鱉靈因為心中有無數委屈，當夜狂飲海喝，以致讓望帝也感到很吃驚。這次，鱉靈喝了個酩酊大醉，於是就留在宮中住下了。到了深夜時分，朱莉悄悄地敲開了鱉靈的房門，鱉靈知道是朱莉，趕緊開門把朱莉迎了進來。二人相見，抱頭痛哭，說不盡分別之後的思戀之情，道不盡心中的曲折柔情。
這事，後來被望帝發現了，並聽到他們傾訴的情由，自己悔恨交加，覺得自己對不起鱉靈。於是決心離開，當夜他便草擬了一道詔書，把帝位禪讓給鱉靈。自己呢，卻悄悄隱居到山野中去了，再也沒有回到宮廷來。
鱉靈繼位之後，稱叢帝。
望帝到了山中，還是放不下對朱莉的想念，但是又萬萬不能再去找朱莉，於是在痛苦和寂寞中憂鬱死去了。望帝死後，他的靈魂化作一隻杜鵑鳥飛回了蜀都去尋找朱莉。
一天夜裏，朱莉正在豐樓台上欣賞月亮，也思念望帝以往的恩情，情不自禁地掉下淚來。突然她聽見有杜鵑在啼叫：“歸來啦，歸來啦！”就像是望帝的聲音一樣，情情切切，綿綿柔意，聲聲哀叫，令朱莉肝腸都斷了。朱莉到處尋找那啼叫的杜鵑，然而，杜鵑鳥卻因悲啼過度，泣血死去了。朱莉抱著杜鵑痛哭不已，滾滾淚水滴到了杜鵑的身上，瞬間這死去的杜鵑就化成千萬隻杜鵑漫天飛舞起來，遍地啼叫：“歸來啦，歸來啦！”
朱莉再也不能自已，也化作了布穀鳥跟在後麵叫：“布穀，布穀！”
現在，在郫縣還有“聽鵑樓”，就是當年朱莉化成布穀和聽望帝化成的杜鵑啼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