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從停車場準備進辦公樓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住了我。
“歐陽傑!”
我回過身,從一輛香檳色的瑪莎拉蒂上走下來一個穿著休閑西裝留著飛機頭的男人。
“請問你是?”
“你好,我叫龔博,是冷杉的未婚夫,有時間可以和你聊聊嗎?”
我點點頭,帶他去了電台附近的咖啡店。
龔博似乎是個對生活十分考究的人,價格不菲的名牌西裝,手腕上是歐米伽的新款,就連咖啡都要求溫度,我更加肯定他和冷杉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突然間,我對於三年前冷杉的不辭而別釋懷了,這個男人給人一種可靠踏實的感覺,家境優渥,言談舉止也很懂分寸,和大眾眼中與我所想的那種富二代紈絝子弟截然不同。
冷杉的世界裏,即便是沒有我,她也會很幸福吧。
“龔先生,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是來找冷杉的。”他輪廓分明的臉上,透著敵意。
他的話讓我感到難以理解:“冷杉是你的未婚妻,你怎麼跑我這兒要人來了?再說她前段時間不是會上海了嗎?”
“歐陽先生,你覺得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她一個星期前就離開上海了。”
我皺起眉,隱約覺得發生了一些事:“你們吵架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建中集團的事,你不知道嗎?”
我搖搖頭,完全摸不著頭腦,龔博靠在椅背上,自嘲地笑著,笑容中帶著苦澀:“沒想到小杉心心念念這麼多年的男人,居然一點都不在乎她。”
我心中一驚,難道龔博知道我和冷杉之間的事嗎?這樣我就能理解他對我的那種若隱若現的敵意了,我不知道怎麼解釋。
“冷杉她怎麼了?建中集團又怎麼了?”
“一個月前,天堃集團毫無征兆地吸了大量散股,強製收購建中集團。”
天堃集團?白添?這是蓄意為之還是巧合?我眼皮直跳,看來我太低估白添了。
“你知道我和小杉的關係,那麼也清楚建中集團和我們立達電子的聯姻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立達電子股價大跌也麵臨著被收購的危險。然後我們雙方父母決定,立刻舉辦婚禮,好讓估價上升,保住我們的家業。”
龔博說到這兒,重重地歎了口氣:“然而就算我們絞盡腦汁得想要挽回,也無力回天。建中集團還是被收購了,立達電子勉強保住,但也損失慘重。”
“那冷伯父和伯母情況怎麼樣了?”雖然他們是棒打鴛鴦的儈子手,但畢竟是冷杉的父母,還是處於本能地關心。
“冷伯父病倒住院,伯母天天以淚洗麵,我原本想盡快和小杉完婚,還可以幫一下冷家,可誰知道我父母逼我退了這門婚事,才惹得冷杉氣憤地離家出走,哎,都是我的錯。”
聽了他的話我唏噓不已,沒想到冷杉家裏居然發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故,我也不由地擔心起來,看著龔博冷靜的外表下處處透著焦急,看來,他對冷杉不僅僅是商業聯姻那麼簡單。
“為了避開我,小杉故意沒有搭乘飛機和鐵路,後來我查到,她居然輾轉來到了北京。她在北京無親無故,唯一能投奔的就是你。”龔博說著,臉色陰冷起來,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龔先生,我知道你擔心冷杉,但是我確實不知道她在哪裏。”
龔博托著下巴看著我,眼裏結了層冰,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如果小杉跟你聯係了,請給我打電話。”說完,起身走了。
然後那輛香檳色的瑪莎拉蒂疾馳而去,刺痛了我的眼。
我掏出手機,熟練地按出冷杉的號碼後,開始猶豫要不要打出去,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後,我把手機裝進了口袋。
夏沐
歐陽上班去了,Lisa在客廳打電玩,我覺得身子發沉,就躺在床上休息,看著窗外車水馬龍不停閃爍著的光影,我的心也跟著明明滅滅。
我們坐在草地上肩並肩看著夕陽,白添對我說:“你回頭看看歐陽,他被你折磨成什麼樣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向身後看去,發現歐陽傑正倚在公園邊的蔚藍上,我這才知道他是故意躲開,讓白添和我單獨相處的。夕陽的照射下,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他的眼中全是慢慢的憂傷,就連下巴上也有了青色的胡茬,原本那個陽光帥氣,意氣風發的男人,此刻卻是如此的消沉和頹廢,刺痛了我的雙眼,我的心被無數根鋼針紮著,狠狠地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