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處才看清是兩個壯年的安莫男子,他們騎著馬走到他們邊上停下來。“喂,你們是外鄉來的吧?”領頭的男子問道。
汪海城警惕的看著他們,點點頭。“是的。”
安莫男子也在打量他,半響又說道:“草原的夜晚風沙很大,冷的很。還有野狼出沒,你們還是隨我們回去,我們部落就按紮在不遠處,我也是看見這又火光才過來看看的。”
“這……”汪海城也早就聽說草原是有野狼,所以最好是群居比較安全。但他們畢竟是在逃亡,也不知道是敵是友。聽見蕭皇後在馬車內輕咳了聲,便鑽到車內。“夫人,您看……”
“汪管家,我看他們也不像是追兵,還是跟隨他們去吧。你看,羚兒冷的直哆嗦了。”
汪海城就著微弱的月光看向玉羚,他果然已經凍的小臉發白了。咬了咬牙,又鑽了出去。“那就打擾你們了!請稍等,我整理下行李。”
男子點點頭,待汪海城將行禮整理妥當,便領著他們回到部落去了。
幾十頂白色的厚重的幃帳,到處可以看見的火堆。部落裏果然比在野地裏暖和了許多。原來,方才來接他們的壯年男子是這部落的首領,名叫巴圖。
將馬車停妥,他們便隨著巴圖走進部落裏。這兒所有的幃帳都是圍繞著中間一個大火堆依次而紮起的。巴圖將他們帶進其中最大的帳篷中,吩咐旁人準備了裘衣。
“夫人請坐。我已經吩咐下人,給你們準備裘衣和飯菜了。”
幃帳的中間也是一個火堆,四周放著羊毛織的地毯。蕭皇後依地而坐,將羚兒抱在懷中,汪海城則立於她身側。“多謝,我們打擾了。”
巴圖也走到主位坐了下來,笑道:“沒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你是草原的客人,我們理因招待才對。對了,你們孤兒寡母的,怎麼會來到這兒?”
“安莫拉草原是一個世外桃源,也許還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肅親王打著‘斬昏君,立新政’的旗號叛變了,前些日子殺入皇城,吾皇……以死殉國。我夫君本是皇城的一位商賈,在肅親王攻打皇城之際帶著我們一家老小向北避難,但途中……不幸中了流彈而亡,身前夫君曾再三囑咐,讓我們來安莫拉草原,說這兒才是安全之地,幸得管家不離不棄一路上照顧我們。”蕭皇後不由的又低聲啜泣,汪海城也在一旁抹著眼淚。
巴圖聽聞不禁皺起了眉,久久歎氣道:“竟然有這等事,弑君可是天理難容,他日必有天譴。唉……這事也由不得我們來說。人死不能複生,夫人也莫要太過悲傷,不知接下來打算去哪呢?”
蕭皇後抬起淚眼,看了看汪海城。汪海城急忙接話。“我們打算去巴特爾阿查的行宮那兒定居再做他想。”
巴特點點頭,讚同道:“恩,阿查的行宮那兒確實可以定居,你們外鄉人也不習慣草原上是遊牧生活。不過還有點遠,離這兒還有三四天的路程。”
“還有這麼遠?”汪海城有些吃驚。他以為隻要再走一天的路就能到了。
“阿查的行宮在我們草原的聖湖——赤星湖邊,是在安克拉草原的最北邊了,而這兒是還是草原是最南邊。”巴圖向他們解釋。“草原上遼闊無邊,你們剛來草原,怕是要迷路的,到時候隻怕在草原上兜圈子你們自己也還不知道。”
“那我們該怎麼走?還請首領您提點下。”汪海城急忙問道。的確,這裏到處都的那麼相似,沒人指路的話,怕是找不到路了。
巴圖爽朗的笑了起來。“提點不敢當!這樣吧,你們就跟隨著我們部落,我送你們去阿查那。不過我們一路上還要牧牛羊,沒那麼快就是了。”
“首領願意帶我們前往當然是求之不得了,但這樣怕是是太勞師動眾,太麻煩您了。”蕭皇後說道。
“我們安莫人一樣是走到哪就住哪,不必擔心麻煩。”
“那就先謝過首領了。”蕭皇後站起來,福身行禮。
巴圖揮揮手,說道:“夫人在這兒不必太過拘禮,我們安莫人向來豪爽,能幫忙絕對是義不容辭的,您這樣可就見外了。”下人拿了三件皮襖進來,說晚膳已準備妥當。巴圖站了起來。“這皮襖是我們族人的,你們先湊合穿著吧。我們先去用過晚膳吧。等會兒,我命人給你們安排住處。”
“恩。那我們便再此打擾。”他們隨著巴圖走出幃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