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人看了我胳膊上血淋淋的四個血洞,道:“趕緊的,敷上這把糯米,不然屍氣入體就夠你喝一壺的。”
說著,就把糯米給我按在胳膊上,糯米按在傷口上,就像是撒了一把鹽一樣,揪心的疼,為了轉移注意力,我問道:“這些屍體怎麼突然就屍變了?”
趕屍人一邊用墨鬥重新把跳屍給約束起來,用艾蒿團塞住它們的七竅,一邊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猜個大概,問題就是出在那座山上。”
趕屍人指著前方的連理山,說道:“是那邊的山上,山上傳出一陣屍煞,這些跳屍中了屍煞,就發了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前麵山上,有邪物。”
邪物?我捂著還疼的一逼的胳膊看了眼被霧氣和夜色籠罩著的連理山,安安靜靜的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趕屍人看了我一眼道:“看剛才你出手,你也是道中人吧?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連理山上的邪物太強大,我在這都能感到他那強大的屍煞,更不用說這些跳屍了。”
屍煞,就是從屍體上散發出來的一種陰煞之氣,但是他娘的我怎麼就沒感覺到?是我道行變深了,這種小小的屍煞根本就感覺不到還是我道行太淺?
不過屍煞都是從僵屍身上傳出來的,難不成連理山上有埋葬的屍體屍變成僵屍了?不可能這麼巧吧?
再把身體還完好的幾具跳屍整理好後,趕屍人謝過我又給了我用蛇骨泡過的糯米一包,讓我敷一晚上屍毒就可以清除了,他娘的,我也是醉了,閑的沒事看什麼趕屍的啊,怪不得人們都關上門不看他們呢,原來還真能惹上晦氣!
就這樣,趕屍人用艾蒿團子堵住跳屍的七竅,不讓屍煞進入他們的身體,重新恢複了平靜,把他們拴了個結實又往前慢慢的走了,我也用糯米捂著傷口往回走。
過了一陣,這條青石板路上又恢複了那種平靜安謐,誰也不知道今晚上發生了什麼,除了我和那個趕屍人,誰也不知道我今晚上又和小跳屍們打了一架。就像是這樣,選擇了道士,就選擇了默默無聞,在現在這個社會,是不允許道士這種行業出現的,我們隻好選擇沉默,默默地在人們背後,做著他們以為妄想傻/逼的事情,默默的做一個衛道士。
捂著傷口又重新找了個地方爬牆進了葉子家,整座房子的燈都是關著的,隻有我睡覺的那間房子開著燈。
我是和田利一個房間的,他早就醉成了一灘爛泥,怎麼可能醒呢,再說,我出來的時候也沒記得開燈啊,難不成是醒了找水喝?醉後口渴很正常,我就在正堂裏摸到一個茶杯倒了點水端上樓去了。
周圍靜悄悄的,隻有我上樓踩木板發出的嘎吱嘎吱的聲音,這寨子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了,雖然還很結實,但聲響還是難免會發出來的,尤其是在這麼安靜的晚上。
端著水上樓,慢慢的推開房間門,隨即開口道:“老五,這麼早就醒了,是不是想…”
推開門的刹那,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我見老五跪在床上,麵朝著窗戶,背對著我,雙手合十的在朝著窗戶參拜,就像是進行某一種儀式。
這時我也注意到了非常不對勁的地方,牆上怎麼還有血畫的奇怪的東西?床上,他身上的血是怎麼來的?
“田利!!!”
我趕緊走過去,老五則轉過頭,我就看見一把剪子插進了他眼窩,猩紅的鮮血已經沾滿了他的雙眼,床上,身上,還有牆上,都是血!!!
怎麼回事!?
老五怎麼會?!
第一個在我腦海中浮起來的念頭就是,老五中邪了!
我扔下茶杯,喊了一聲蘇立人,就撲將上去,但是田利衝我詭異的一笑,沒有表現出絲毫痛苦,縱身跳下窗戶,飛快的往前跑,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