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讓人送來一杯毒酒,三尺白綾,說什麼母子一場,可以網開一麵,任選一種死法。
塗山姝很想告訴他,這是個送分題啊,三尺白綾懸梁自盡那種猙獰的死法,實在不適合注重容貌的她。
可惜沒有吞生金之類的選項,聽說吞了生金子,能保持比生前還要豔麗的容顏。
罷了,死都死了,這點小事就不計較了。
她端起毒酒,一飲而盡,小太監和小宮女們的竊竊私語聲逐漸消失。
意識墜入到黑暗中。
死這種事,也沒什麼可怕的麼。
可是,身上為什麼那麼疼?
那是一種撕裂的疼痛,還有無法描述的感覺,就跟剛入宮的那一夜一樣。
那一夜,有個禽獸不僅把她糟蹋了。
她的身體還被撕裂了,疼得三天不能下床。
那沉睡在八年前的噩夢,竟在死亡的這一刻重演。
這就是所謂的死前記憶回放麼?
罷了罷了。
橫豎已經死了,何不好好享受享受?
她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放鬆,纏到那男人身上。
那男人顯然一愣。
趁著這個縫隙,塗山姝湊上來,雙手在黑暗中亂摸。
“塗山姝,你可真是……”身上的男人低吼了一聲,“不要臉啊。”
咦?
記憶回放不僅有感覺,還有聲音?
“我都已經死了,為什麼不享受?”塗山姝原本是嚐試著說出這句話的,沒成想竟真的發出了聲音。
那聲音裏,還帶著一股奇怪的黏膩感,還有稚氣感?
“死?嗬嗬。”那男人冷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力道比先前大了好多。
塗山姝疼得直抽氣。
入宮的這八年來,每隔幾天都會有個神經病來侵犯她。
每次都是深夜來,完事就走。
來無影去無蹤的。
可,這次的疼痛程度,竟比記憶中的第一次還要疼上好幾倍。
那惡劣的采花狼,似乎根本不想讓她享受。
身體像是在海洋中漂泊一般,隨時都能顛覆到大海裏淹死。
在激烈的衝擊中,眼前一晃,漆黑的空間露出些許微紅。
塗山姝愣了愣。
這不是臨死之前的記憶回放麼?
怎麼還能清晰地看到跳躍的燭光,以及,那人身上一朵豔麗無比的紅色蓮花。
“切。”那男人顯然發現了她的眼罩掉落,重新綁好之後,又陷入到翻天覆地的顛簸中。
渾身酸疼,疼得要死了,按照經驗,她又被那個采花狼給傷害了。
塗山姝在迷迷糊糊中失去意識。
“娘娘,您醒了嗎?”
“奴婢進來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她陪嫁丫鬟的聲音。
塗山姝聽到這聲音微微一愣。
這丫頭進宮沒兩年便被查出是刺客,早就被亂棍打死了,這,難道是追到地獄尋仇來了?
地獄好可怕。
正胡思亂想著,一個丫鬟推門進來。
她將窗子打開,又打了一盆水,擰了擰毛巾,“娘娘,時候不早了,等下那些妃嬪會過來請安,您該起床了?”
妃嬪?請安?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來到地獄,竟還要裝成賢良淑德的好太後麼?
要不要這麼悲催啊?
塗山姝嚐試著睜開眼睛。
眼皮很重,明晃晃的,似乎有陽光照耀進來,刺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