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小車在鄉村的小路上呼嘯而過,田裏幹活的小哥抬起頭看了看揚塵而去的車,他很少見外麵的車會來這裏,每次看到都要羨慕一番。
江餘看著剛下車的親二叔和對方身後的兩個大漢,苦笑了一聲。
“江先生,您這次來又想要什麼?”
江萬霆麵色陰鬱,好像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來,“如果不是因為來找你,江尚雲能鑽了我的空子?我現在沒了公司,你和那個小崽子也別想好過。”
“小餘,誰來了啊?”屋裏傳出一個顫巍巍的聲音。
江餘皺了眉,看了看對麵三個人,再看看身單力薄的自己,估計今天是免不了一頓胖揍了,家裏隻有他和朋友的奶奶,不管怎麼樣也不能連累屋裏的老人受驚嚇。
他向江萬霆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會跟他們出去,大聲回到,“石奶奶,是我二叔,我和他出去說說話。”
“好,好,那你們晚上記得回來吃飯啊。”
“哎——”長長應了一聲,江餘歎了口氣,今晚怕是不能回來了。
江萬霆和後麵的大漢打了手勢,兩人走過來一人一邊捏住江餘的胳膊往出拉,江餘甩了甩,身後鉗製他的二人紋絲不動,推搡著他塞進了停在門口的車裏。
上了車,那兩個大漢左右夾著他坐在後座,江萬霆就拿出繩子和膠帶來,江餘心裏一緊,要是被綁了逃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當下不出聲的掙紮起來。
給了左邊的人一拳,右手肘也往後搗去,他伸手想打開左手邊的車門,腳下也亂踹著,被打的大漢來擰他的胳膊,另一邊的人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座位上,然後屈起腿壓住了他的腿不讓他亂動。
江餘還是被綁起來了,嘴上貼了一條長膠帶,他試著動了動嘴,用力後嘴裏傳來淡淡的血腥味,膠布還牢牢貼在嘴上,綁在身後的繩子就更不用說,動一動就勒得生疼。
江萬霆將車開到了村子後麵的山腳下,這座山是村子裏風水很好的地方,村裏的人去世了都會用土葬的方式埋在山上,每年清明過年都有上墳的人,不過現在不年不節也沒有人來山上。
江餘心裏有點沒底,要是江萬霆揍他一頓也就算了,要是晚上一個人把他扔這兒,想想都覺得滲得慌。
現在的情形顯然不允許他選擇,山上有條小路,他一直被帶到接近山頂的位置,旁邊有一座破舊的墳堆,看起來有很多年沒有人打理了。
不過現在不是看墳的時候,兩個大漢將他半扔在地上,等著江萬霆的下一步指令。
江萬霆撲上來打他,不過他這個二叔,從小也算是個小少爺了,一副中年人的虛胖身材,手上也沒多少勁,就算他手被綁上了,還是可以稍微躲開,偶爾還能踹對方一腳。
直到他一腳不偏不倚在那個啤酒肚上踹了個坑,江萬霆怒了,朝他臉揮了兩拳,爬起來讓那兩個大漢揍他。
他蜷著身體,盡量護著腦袋和肚子,不過收益甚微,這兩人的武力值顯然比江萬霆高了個檔次,他被打的有些頭暈,胃裏也很難受,團在地上任那兩個人踢打。
被打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江萬霆終於讓大漢住手了,他過來踩了江餘兩腳,不屑的哼了兩聲。
江餘聽到他走前嘲諷的話,躺在地上很久都沒動。天色已經黑了下去,還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江餘想自嘲的笑一聲,被封住的嘴裏隻發出了悶悶的吭哧聲。
他忍著痛爬起來,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回去的,等會兒天全都黑了路更不好走。使勁掙了掙身後的繩子,又彎曲手腕想試著解開,傳來的隻是一陣勒痛,隻能放棄解開繩子下山的想法,他站起來緩緩往山下走去。
江餘江餘,生來多餘。他是江萬堂的第二個兒子,但他從來不是江家小少爺,九歲前,他是和母親周芳婭一起生活的,後來周芳婭嫁人了,自然不願意帶著他。因為九年了,江萬堂都沒有來接他回江家去,所以周芳婭放棄了投注在他身上的賭注,趁著還有姿色找了個有錢的嫁了。
他被送到外婆家,外婆待他是很好的,但高中的時候外婆去世了,他索性報了個遠離家鄉的城市讀大學,卻沒想到來到了江家紮根的城市。
他還記得那天,大學畢業一年的他本來有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有人來公司找他,帶來的是他父親江萬堂的死訊,以及江家百分之十的股份。
事實證明,他真的隻適合做一個小人物,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說,我隻想安靜的做個美男子,奈何後來卻成了個可笑的沒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