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肖遇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這世上居然還存在她的親戚?從她父母出車禍到現在整整十二年了,為什麼現在才出現?
“是啊,我是你姑姑,這十幾年來由於種種原因一直沒能去找你,可卻沒有想到是以這種方式找到了你……我,我……”說著對方竟啼哭起來,肖遇晴不太懂她話裏的意思,但她明白,她說的方式絕對不是到處尋求自己的電話。
肖遇晴的父親名為陳忌,母親名為蕭旭,蕭旭是一名大學教授,而陳忌在肖遇晴的印象裏沒有工作,但每天卻感覺很忙,有時甚至半年見不到一次,蕭旭從來也沒有給肖遇晴講過陳忌的事,她隻知道,陳忌是她父親,僅此而已。
蕭旭在二十二歲時生下了肖遇晴,二十七歲時就和陳忌一起去世了,肖遇晴從記事開始就不記得父母有跟誰來往過,也從不會帶人到家裏,有時候會很莫名其妙緊張她,在她印象中母親蕭旭幾乎每天都是愁眉不展、以淚洗麵,但在肖遇晴麵前她總是會堅強的做個榜樣,對她十分溫柔,做錯事也從不大聲嗬斥,很耐心地教她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做對了就有冰淇淋吃,肖遇晴也因此愛上了冰淇淋,因為第一次吃到的冰淇淋是藍莓味的,所以她也唯獨隻愛這個味道;父親陳忌相比蕭旭就要樂觀得多,對母親對她都很好,肖遇晴最記得的是父親的微笑,隻要傷心了,看見父親的笑容,都會覺得十分滿足,心情就會漸漸從失落變得堅強起來,他的笑她認為是世界上最溫暖的,最無法代替的,也是唯一能打動她的。
而陳忌的姐姐也就是打電話給肖遇晴的這位,名字為陳頤,其他的她沒有透露給肖遇晴,隻說了以後她就會明白的,並且告訴她,很快她們就能夠見麵,心情即是期待又是有些無奈。
“紫惜啊,以後見了麵我自會跟你解釋一切,啊,對了,姑姑必須跟你說清楚一件事,”陳頤的語氣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如果有任何生物想要跟你定下契約,你記得絕對……嘟嘟……”肖遇晴聽到電話的掛斷聲便知道陳頤一定出了什麼事,她究竟想說什麼?又是被誰切掉電話?契約?誰會與她定下契約?陳頤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一大串疑問不斷的在腦海中旋轉著,或許是太累了,肖遇晴在認真地想解開問題的同時不經意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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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間辦公室裏,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女人不滿地將電話筒蓋回電話上,看著眼前的一位大概十六、七歲的少年,問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你如願以償嗎?”
少年並沒有回答她,他緊握剪刀,放下被剪斷的電話線,轉身走出大門。
“絕對不會讓你傷害她!”陳頤握緊了拳頭,心中暗暗發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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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她正在回家的路上,豔陽高照,不知為何心情特別好,還哼著小曲一路跳躍著,然後她看見前方有兩個人影,她很高興的向他們奔跑,伸出手就要碰到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頓時被染紅了,一瞬間她變成了長大之後的她,一雙雙驚恐的眼睛都在看著她,而那些眼神是遍地的屍體留給她的,她顫抖的下意識看著自己的雙手,滿滿的都是血跡,她不禁大叫起來,她想逃離這裏,她開始跑,可是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這個地方,怎麼跑都會回到原點!
然而,她看見了,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她向他們奔跑,終於她跑到他們麵前,結果卻令她更害怕,滿身是血的一男一女微笑著看著她,很快她背後出現了另一個女人,她立刻轉身,那個女人身上沒有血,笑得十分溫柔,她正想撲到那個女人的懷抱,突然那個女人從身後拿出一把巨大的銀柄鐮刀,向她身後的一男一女揮去,那兩個身影頓時煙消雲散,她害怕的蹲在地上,偷偷哭泣著,身邊的一切突然消失,隻有一隻貓出現在她身邊,用舌頭舔掉她的眼淚。
又濕又冰涼的感覺讓她立刻驚醒了過來,看著被月光照亮的天花板,她感覺到自己滿身大汗,眼角邊還有微弱的冰涼溫度,這不是眼淚蒸發的冰涼,而是……她轉過頭,黑貓正趴在她的身邊看著她,不知不覺眼角又流下一滴滾燙的淚,黑貓伸出舌頭輕輕地舔著,它的舌頭是冰涼的,眼角邊的溫度正是它留下的,肖遇晴轉身緊抱著黑貓,將頭抵在黑貓的頭上,輕輕啜泣著。
自從她父母離開以後,再沒有流過一滴眼淚,然而今天,因為一個噩夢,心痛得不禁流下眼淚,是眼前的這隻黑貓帶她走出了那個可怕的夢境,那個她使勁奔跑想躲也躲不開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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