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滅(1 / 1)

人的神經緊繃到極點,整個人就會變成一顆一觸即發的炸彈,變得無法遏製的瘋狂。瘋狂中,帶著強烈的恐懼。這時的人,已經達到失控狀態,無助感迷茫感如同浪般劈頭蓋下,瞬時淹沒了一切,仿佛被推進黑洞,周圍的一切都無法握住,所有都在快速的從背後掠來,又瞬間離去,隻有無盡的墜落,落入不知底的深淵。此時的人已界於人獸間的狀態,隻想拚命的不顧一切的逃生,保留自己的生命,掙紮,徒勞的抗爭。幾乎不能再將其說成是人這種生物。

瑩透的鏡子碎片,像凋零的雪蓮,片片如星雨,殘瓣飄落,撿起冰碎落地的,早已麵目全非的環境。

耳邊是同伴絕望中嘶啞的喊叫,和斧子破開經曾的碎裂聲,沒有破碎的鏡子中仍然迎著千千萬萬個瘋狂錯亂的自己,自己一個輕微的動作,就會引起四周一片同步的晃動,讓人目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晃動。

在這個真是世界中的空間裏,一切早已變的不再真實。

絕望中的紀野沛沙,早已被折磨的疲憊不堪,不知不覺,困倦如同恐懼一樣襲來,讓他們不知不覺中就相依著入睡。

*

直至,一絲溫暖的感覺爬上臉頰,這種溫度,是什麼?紀野迷迷糊糊的想,如此輕柔的溫暖,熟悉又愜意,應該是透過自家小院中,那滿院的藤蘿而射進屋的陽光吧。

可是,這個鏡像世界中,怎麼會有陽光?

印象中,記憶定格在那紛飛的鏡像碎片中……

紀野猛然清醒過來,震驚的發現,自己竟是躺在自家小屋的床上,剛剛還充滿神經的玻璃破裂聲已經不見。狂喜中,他四顧,沛沙安靜的依著自己,隻是不見了倉苒的身影。

然後,他急忙去翻看那兩對眼睛的下落,令他驚喜的是竟然都靜靜沉睡在安放它們的盒子裏。

但也是令他失望的,因為隻有兩對眼睛。

一切除了倉苒的失蹤,竟然都安然無恙?那這是預示著成功還是努力的白費?

“總之,現在隻要能找的哦倉苒,這個遊戲的結果是什麼都無所謂了,什麼重生的機會,都不重要了。”他心裏不停的這麼想。

可是,事與願違。

不但沒有倉苒任何的消息,沛沙從回來後大多數時間處於昏迷狀態,隻是靜靜的睡著,呼吸平穩舒暢。

可是,偶爾會突然醒來,眼神恐懼而瘋狂,瘋瘋癲癲的又吵又鬧,聲嘶力竭。

或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窗外的目菊,沒有一句話。

這是受到嚴重精神刺激之後造成的精神分裂。

一天,紀野從外麵回來,發現沛沙突然醒來,正做在床上直勾勾盯著他,蒼白如紙的臉上沒有表情,如死人般沉寂。

正在紀野被她看的發毛時,卻見沛沙臉上現出越來越深的恐懼,用手指向紀野身後,窗戶外邊:“眼……眼睛!倉苒!是倉苒!!倉苒找我們去陪她了!她死了!她死了!她的眼睛一直在那裏盯著我看!紅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