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曲:釋名(1 / 3)

南宋鹹淳八年(17)年五月一日。江西吉安。

這,無官無職的文祥正在家中閑坐,看著門外陰沉的氣,想著比氣還陰沉的下形勢,心中鬱悶無比,然又無可奈何。

文祥長長歎了口氣,站起身倒背手,懶懶地踱著步子走出大廳,打算往玉帛山一遊。剛到大門口,見幾個家丁正絡繹不絕地往廚房搬食物,且多為雞鴨魚肉,心裏覺得奇怪,平常家中雖則不缺吃穿,但遠遠沒有那麼奢侈。

文祥招手叫過一個家丁,指著廚房門口問:“家中來了重要客人嗎?我怎麼不知道?”

家丁答:“沒有客人。老爺您忘啦?明就是您的生日。夫人見你整愁眉不展,打算為您搞個家庭生日會,借此調節一下心情。因此吩咐下人們提前準備準備。”

文祥這才想起,自己連日來情緒陰鬱,把生日這檔事給忘了。不過,他心中所愁,事涉家國,一個家庭生日會,恐怕並不能起到讓他愁眉舒展的效果。但既是妻子的主張,他也不能拂了她的好意,隻好隨他們去。於是掉頭要走,打算繼續自己的玉帛山之遊。

走過幾步,文祥忽然想起一事,再次招手示意那位家丁近前。

家丁:“老爺有何吩咐?”

文祥:“明既是我的生日。朋友們送了什麼禮物沒有?”

家丁:“沒有。往年生日,老爺一概拒收禮物。您那些朋友都知你的秉性,今年也肯定不會壞了規矩。”

文祥忽然古怪地笑了笑:“不行,今年必須得讓他們送禮物。”

家丁愣在當場。

文祥轉身回書房,展紙提筆寫下四句詩,仔細折好,走出來交給家丁。

文祥:“你立即快馬去一趟永新城,把這張紙交給蕭敬夫。他看了之後,明自然會糾集所有朋友,來給我送禮祝賀生日。”

家丁還是愣在當場。

文祥略為不滿:“趕緊去呀,傻站著幹嘛?”

家丁依舊不動,嘴裏甚至低聲囁嚅:“老爺,不是的多嘴。過生日給朋友寫信催要禮物,這種事聞所未聞,實在於人情不合;況且,您生日就在明,人家即便真有心要送點什麼,也來不及準備呀。您看這……”

文祥哈哈大笑。笑完,拍拍家丁的肩膀:

“你放心,這份禮物雖然奇詭脫俗,但他們都不需要準備。你盡管去吧,及時把信送到蕭敬夫手上就行。”

家丁滿臉狐疑地走了。

當黃昏,吉安府永新縣的蕭敬夫,正在書房讀閑書,下人送進來一份文祥手寫的信箋,他當場展開一看,上麵寫了四句詩:

客來不必籠中羽,我愛無如橘裏枰。

一任蒼鬆栽十裏,他年猶見伏苓生。

讀完嘿嘿笑了起來。笑罷,發現下人沒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蕭敬夫問:“還有什麼事嗎?”

下人:“文大人的家丁一再暗示的,明就是文大人的生日,此信是催要禮物的。老爺您看,時間比較緊急,需要我去準備點什麼嗎?吉安文大人家,離此處少半腳程,此事若拖到明,恐怕來不及了。”

蕭敬夫哈哈大笑:“文大人確實是來索要禮物的,不過,這份禮物並不需要準備。下去吧,沒你什麼事。”

下人一臉懵逼地走了。

第二清早,蕭敬夫與弟弟蕭燾夫一同牽馬,上路。剛出大門,管家上氣不接下氣地追了上來,並且一個箭步攔在馬前。蕭氏兄弟都很奇怪,這位管家一向行事穩重,條理清楚,幾乎沒幹過什麼莽撞之事;如此著急忙慌的場麵,更是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