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告訴你的這些隻是一些基本信息,要想突破朋友的界限,就要看你自己怎麼利用這些情報了。”言時呆呆地點點頭,沒想到因果會告訴他這麼多關於黎堯的細節,有一些他也知道,但遠遠不如因果知道得多。
“作為這些情報的交換條件,不管是何時何地,都不可以傷害她。”因果的話說完了,妝也差不多完成了,言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本正經地道了謝。
然而因果卻開心不起來,她告訴了言時這麼多,心裏卻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難受。她迅速地完成了剩下的妝容把言時打發走,自己一個人窩在沙發角落,視線停在化妝台上的彼岸花。
雙手幾乎沒有溫度,奇怪,明明不是冬天,為什麼還這麼冷,妖異的藍色映在因果眼中,變得異常平靜,霎時間,因果隻覺得眼前的畫麵有些混亂,那抹稀世的寶藍色搖搖晃晃,在她瞳中模糊。因果揉揉眼睛,躺了一會兒,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恢複正常了。因果知道,她說得太投入,不小心說漏了一些什麼東西……但願言時不會發現。
因果心煩意亂地捧起《以尼瑪傳說》,心不在焉地讀著。
過一會兒就要去給演員補妝,斷斷續續地,因果索性放下手中的書不看了,專心地補妝,尤其是給黎堯。
黎堯被因果若有若無的視線盯著,不敢說話。
無論什麼時候,隻要是一張素顏擺在她麵前,被她仔細地打量,她的眼睛中好像倒影著完成時的樣子,黎堯永遠不知道她眼中看到的究竟是什麼,明明看著自己,卻有說不出的恍惚,像是直接注視著各色軀殼下的靈魂,或者,穿過靈魂看向最深處的原始情感,那雙並不明亮的眼睛,黑漆漆地,明明波瀾不驚,宛如一潭死水,卻總有不經意的光芒掠過,不管自己多麼緊張,在她的注視下,心靈都會平靜下來,仿佛被瞬間拉離了塵世進入一片幽寒之地,以至於凝視過久就不敢再次注視,“頭低一點兒。”簡單的命令字字清冽,宛如彗星襲月,直擊腦後,四處竄起不寒而栗的莊嚴,如果這個時候還在對視,全身仿佛陷入了宇宙中最安靜的地方,無論怎麼呼喊,都不會有任何人前來搭救,因為沒有人聽得到。
閉著眼睛的時候,隻能感受到她冰涼的手指和溫柔的化妝刷,也許還有若有若無的注視,低沉的聲音,這是一種一生中最孤獨的時刻的感覺,讓人膽寒、讓人自虐式沉醉但盡管如此還是想就這樣保持下去。
“你笑什麼?”認真修容的因果被黎堯毫無預兆的傻笑搞得摸不著頭腦,難道是自己哪裏化得不好被她感覺到了?不對啊,這丫頭向來笨啊……
“沒什麼沒什麼……”黎堯匆忙掩飾道,趕緊逃離了那個神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