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時無聲息地走進化妝室,乖乖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正在化妝的黎堯,眼神溫和美好,仿佛注視著世上最美好之物。
因果還是懶得理他,每次都是這樣,隻要自己在給黎堯化妝,言時就一定會坐在一旁安靜地看,偶爾會聊幾句有的沒的,但至少並不礙手礙腳,他要是敢煩她,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把他轟出化妝室。
其實一直沉默的因果也不是看不出言時對黎堯的用心,隻是黎堯自己腦子不好使,一直傻嗬嗬地生活,毫不在意麻煩的感情,然而,因果手中的眼線筆頓了一頓,在拍攝的時候,黎堯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本來為零的情商竟然被她開掛一般高得爆表,楚楚惹人憐的眼淚和一笑宛如陽光般治愈人心的感覺恰到好處,眼神、表情、聲音、動作拿捏精準到位,有時甚至超出預想,那個時候的她,比任何虛假的角色都要真實,仿佛這根本不是虛假,而是觸得到的現實。
算了,不想這些。因果做了一個不明顯的深呼吸,認真地看著這張化過妝之後變得絕美的臉龐。素顏黎堯與生俱來的親和氣質和陽光性格依舊保留,但是她那種樸素純潔的感覺卻被洗刷成了恬靜,眼角的眼線柔和,向上揚起,不經意間透露出一股妖媚,配合上她遮不住的氣質,並不過分妖豔,是一種純真和放浪、低調和優雅共存的氣質。
化妝師端詳著完成後的妝容,滿意地點點頭,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成功的微笑,這抹微笑被黎堯盡收眼底,隨即,她便衝著因果咧嘴笑。
“別這麼笑,美感全沒了,跟個傻子一樣。”看到這突然的傻笑,因果立即冷漠地駁回。
“哦……”黎堯撇撇嘴,翻了個白眼兒,從椅子上下來,輪到言時去化妝。因果麵無表情地看著言時就坐,捏起他的下巴,固定頭的位置,淡淡地掃了一眼他還不錯的皮膚,便叫他閉上眼睛,順便閉嘴。
黎堯早已換好了衣服,化完妝後便先出去了,化妝室隻剩下因果和言時兩個人。
“看到了嗎?”因果冷冷地問。
“什麼?”言時閉著眼睛,茫然地問道,明明剛剛還讓他閉嘴,現在說話不算是他的錯吧。
“藍色的彼岸花。”
言時睜開眼睛,看到了極其顯眼的花。他這才發現,自己從進來那一刻起,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黎堯身上,以至於這麼顯眼的花,他都沒留意到。
“怎麼可能!怎麼會有藍色的彼岸花!”言時盯著眼前藍得純粹的彼岸花,難以置信地大叫,瞪大的眼睛對上了因果冷漠的視線,言時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問,“……真的有啊……?”。
“有。不管是天然的,還是染色的,至少它就在這裏。”平淡得毫無起伏的語調,和她一貫的麵無表情配套食用,在言時看來,因果就是個麵癱。
“喜歡嗎?”因果突兀地問。
“嗯。”言時毫不猶豫地回答,震撼的藍色的確洗滌心靈,怪不得黎堯那麼執著於藍色的彼岸花。
“我不是問這個。”因果再次示意他閉上眼睛,“我是說,喜歡黎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