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坦之和宗澤在洪都停留了四月之後,江都附近的盜匪基本被驅除去了杭州。遊坦之因為要前去和杭州太守聯合,所以一個人駕馬先往杭州方向而來。跟著宗澤經過了這半年的軍旅生活,遊坦之的作息變得規律了不少。即使一個人趕路,也從未錯過宿頭。
此時已經過了新年,遊坦之想起自已本答應木婉清三月便回,沒想到這次出來不僅沒有找到師父的仇人,更是連過年也無法相伴家人。遊坦之每每想到這裏,心裏總是覺得對不起木婉清。而且他在閑暇之餘,也還時不時的想起阿紫。
說起來阿紫是自己第一個有了夫妻之實的妻子,自己卻什麼也不能給她。如果說自己對不起木婉清的話,那麼他心裏對阿紫就是更深的悔意。他恨自己枉稱佛家出身,當初卻如此把持不定。不僅連累了婉清,更害得阿紫孤苦伶仃。
然而此時他腦子裏已經無暇再想關於兩女的事,眼前已經出現了杭州城高聳的城牆。這杭州向來是江南繁華之地,然而或許是太久不經戰火了,杭州的城牆也有著一股秀雅之氣,不似北方城牆那般厚重。
遊坦之駕馬直驅入杭州城內,杭州城內人來人往,好一片繁華氣象。遊坦之馬匹無法控製,隻得下馬步行。看著前麵熙攘的人群,遊坦之想起以前去過的蘇州無錫,尋思道:“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蘇杭地區,果然是人間天堂。”
他這一路行來,路上所見多是被江南匪患襲卷景象。不說類似人間煉獄,總之讓人看了心裏難免找失落。現在進了這杭州之地,看著麵前熱鬧如斯的景象。一掃來時路上的失意,問明了路人知府所在之地,牽馬直向杭州治所而來。
遊坦之來到杭州治所外麵一看,門口兩座石獅威武佇立,顯出非凡的氣勢。石獅前麵站著兩個小卒,睜著兩眼上下打量著遊坦之。遊坦之見狀一笑,道:“兩位差爺,煩你們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我從洪都而來,有要事要見蔡知府。我這裏有潤王所賜令牌,煩請兩位呈上蔡知府。”
遊坦之說完從腰間解下趙顏的令牌,伸手遞了出去。本以為這兩人必然上前一步迎接,然而這兩位卻都呆立於原地,手上倒是有了動作,同時向遊坦之伸出了右手。遊坦之倒是沒想那麼多,走上幾步台階,把令牌放在了左手邊一人的手裏。
本想他接了令牌之後就該有所行動,可這兩人還是貯足不動,眼神反而殷切的看向遊坦之。遊坦之這下就不理了解了,隻覺得奇之怪哉。暗想:“這兩人難道是個傻子不成,這蔡京要真請兩個傻子來看門,這倒是千古奇談。”
此時接過遊坦之令牌的人將令牌交於右手,左手又向遊坦之伸了出來。遊坦之更是大謬不然,看了一眼都向他伸出手來的兩人,笑道:“兩位這是什麼意思,在下是真的不太明白。你們還在等什麼?”
這時接過遊坦之令牌那人抬頭看著頭上,傲然道:“我們在等公子的誠意。”遊坦之此時穿著服飾,著實像一個富家公子,而不是江湖高手模樣。這小卒會認錯遊坦之身份,倒也不足為奇。
遊坦之聽得他這麼說,當下啞然失笑。回頭看了一眼路上,身後行人依舊。遊坦之轉頭對著兩人道:“現在還是白天啊,大街上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問在下要誠意,不覺得有點過分了嗎?”
左手邊這人聞言臉上不見喜怒,隻是不搭理遊坦之。右手邊那人更是看也不看向遊坦之,道:“任你白天黑夜,這就是我們這裏的規矩。你要是沒有誠意,那你隻得在這門外相候了。等到我們大人今日公務結束,才來和你相見。”
遊坦之心裏升起一絲濃濃的厭煩感,都說物以類聚,公門之中更是如此。公門之中的學問講究上行下效,這兩個看門的都能夠囂張如此,想來這蔡京平時為人,隻會更是過分,更是讓人心寒。
遊坦之收起臉上嬉笑的麵容,正色道:“我再最後說一遍,我有十分重要的事,現在立刻馬上就要見蔡知府。煩請你們兩位,即持我給你們的令牌,進去通知蔡京。我的時間非常緊迫,不容有一點耽擱。”
遊坦之本以為這麼說了,兩人即會重視起來。沒想到這兩人先是對視了一眼,左手邊那人一下把遊坦之遞給他的令牌扔了出來,一邊故作言道:“什麼令牌,在哪裏啊,我怎麼沒有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