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琴簫合奏(1 / 3)

楔子

泰和元年,天下初定。北堂氏族在滅掉前朝後主後建立了一個新的王朝--北祈王朝。於此同時,東有東林,西有西冗,南有南鑰與其並立。北祈經過開疆擴土,其封土已超過其餘三國,國力略在此三國之上。四國君王為保求霸業不斷進行著爭鬥……

南鑰

這個夜晚,南鑰國籠罩在一片溫馨之中。

五月初,槿羅花盛之時,也是南鑰一年一度的仙湖節到來之時。

“杏兒,快點快點。”

“馬上就下來啦,小姐--”

不多時,兩個俊俏的公子哥兒就站在了客棧門外。今日,才子佳人出遊賞玩,京城街巷是熱鬧非常。

“小姐我們真要去長樂坊嗎?”跟在自家主子身後,丫頭訕訕問出了口。

“當然。要不我費那麼大周折,又是偷偷買男裝,又是趕在這大傍晚地就跑出府來準備做什麼?”

“那今晚還陪不陪大小姐去祈福了?”

“去,答應姐姐的肯定要去,不過晚點罷了。”唏噓了口氣,淳兒自是知曉杏兒這丫頭在擔心什麼。回身,淳兒麵露正色道,“哎呀,杏兒。難得出來玩一遭,我今日還真是玩不盡興不歸了。”

“讓一讓,讓一讓。”二人正說著,街道迎麵走來一駕威風凜凜的官轎,前後緊跟著一大隊人馬。

“快讓開。”

淳兒拉過杏兒及時一個閃退,詫異道:“哇,哪家的人馬呀,氣勢這麼盛的?”

“龍世子府上的。”

“杏兒,你怎麼知道的?”

“我曾經過親王府門口,見過領頭的幾個隨從。”拉了拉淳兒的衣服,杏兒支吾道,“其實小姐,小姐……我是想……”

“你是想說洪姨是不是?”洪姨,洪姨。哎,娘親去得早。洪姨為報娘親當年的知遇之恩,打她小就奶著她,護著她,生怕她出那麼一點點岔子。明明幾日前就說好了準她出來玩鬧。沒想到,今日她可是好說歹說了許久才被允許早出了門。

“……還有老爺呢。”杏兒一提到“老爺”二字,暗自打了個寒噤。

“那你自己回去吧。”淳兒一扭頭,自顧自地朝前加快了腳步。她那世故的爹啊,今日定是在丞相府裏赴宴,哪裏管得到她呀!受不了這丫頭了……

“不要嘛小姐。我還是跟著您好了。”杏兒瞬間反應過來,趕緊跟了上去。“小姐,等等我嘛……”

長樂坊。

這是南鑰京城最大的酒樓。而每年的今日,這兒便成了文人雅士的風雅集會之地。這其中,還有不少從北祈、東林、西冗三國慕名前來的士人。

又不是逛煙花柳巷,哪有這麼多問題!淳兒今日女扮男裝出來,為的就是一睹這雅集的風采。

“小姐啊,今日進長樂坊可是要上台獻藝的。小姐準備好啦?”杏兒狐疑地覷了眼一臉無畏的淳兒,眼看前方沒幾步就要到了。

“是啊。”

淳兒正應著,長樂坊大門前已是有人喜迎了出來。“公子有請!敢問公子要給眾人表演個什麼呀?”

“撫琴。”故意忽略掉杏兒愣住的神情,淳兒更是顯得自信滿滿。她知道,自己琴藝平平。但她孫可淳就不信,進去的人裏邊有幾個是真正的風雅之人啦!今日圖的不也就個氣氛嘛。

正欲隨那人進去,隻聽得身後一清朗穩健的男聲過耳。回目淡掃而去,那人約莫弱冠之年,一襲白衣。人如其聲啊,好個翩翩俊雅之人。

“……那我就吹簫吧。”

“噢,不如這樣,這位公子正欲撫琴呢,二人不如來個琴簫合奏,以助雅興。”

“嗯,好啊,但不知這位兄台意下如何?”周圍幾人的目光驀地集中到了淳兒身上。

“……我……”瞬間忐忑起來。自己獨自上去還好,就她這點彈琴的的功夫還玩什麼琴簫合奏,這不是徑直上去丟人嗎!

“沒問題。”淳兒料得現下拒絕更是沒臉麵,索性故作豪邁一口應了下來。

要瘋了,她該早邁進去的。

進去了發現,今日的長樂坊還真是裝飾一新,樓上已是來了不少看客。不多時,中央的搭台上已是備好了琴案和吹簫。

“小姐,你還好吧?”

“那怎麼辦?誰說一定要技藝過人才能上的!”淳兒拍了拍杏兒,暗自鼓著勁。

迎麵,白衣男子朝她溫和一笑,竟是讓她莫名的安然了不少。

“公子,敢問你一會兒要吹的是?”二人近了,淳兒立馬脫口低聲問來。下次她一定,不,不會有下次了!

“你先開始,我隨後附和如何?”

“好啊好啊。”感念這白衣男子有心,淳兒心下頓時舒緩開來。

順著階梯而上。

很快地,坊主報了幕詞,琴音也在手指撥動間流轉開來。

驀地,簫聲拂起。

美哉!

淳兒禁不住吟誦出聲。

……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徬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

兩道音色自然融彙過耳,淳兒暗自感喟這人技藝之高湛。更讓她心中佩服的是,這琴簫合奏,技藝為次,重的是心意想通啊。

若不是二人都思慮著應和對方,哪裏會融得到一起。

“好!”

“好!”

一曲下來,在場眾人連連叫采。

真是奇了。

目光交彙中,二人皆是朝對方別有深意一笑。

“哇,小姐,今日可真是天助。”淳兒從台上下來,杏兒就小跑著激動地奔了過來。“小姐,你知道嘛,剛開始的時候我緊張得都快要瘋掉了。”

“我也是呀,真的要謝謝那位仁兄咯。”淳兒含笑著深吸了口氣。放眼掃去,樓上樓下又是一片喧騰。那人卻是沒了蹤影。

算了,有緣再見吧。

“小姐,我樓上訂了個座。”

“好呀,我們上去。”

樓上一坐。她倒要看看這往下都有些什麼。今日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進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