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戶看外麵,恣意傾瀉的陽光瞬間就能讓人心生暖意,暖洋洋的陽光照耀在地上的積雪上,反射出琉璃般炫目的光華,點點斑駁,煞是閃耀。

林莞站在窗邊已經有一個小時了,維持著同一個動作,就連門上響起聲響都沒有回過神來,隻是站著發呆,視線飄忽,思緒飄到了千裏之外。

腰間忽然環上一雙大手,後背被擁入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一時間滿鼻間都是熟悉的冷香,混合著輕微的煙草味,還有一絲幾不可聞的淡淡的其他香水味。

林莞這才回過神來,伸出手覆上這雙大手,“你回來了。”說話的同時,幾近輕微的盡量毫無痕跡的慢慢逃離開這個懷抱,這個曾經讓她無比貪戀的依靠。

悠悠的轉過身子,視線一下子就被一道熾烈纏綿的目光交織了去,曾幾何時,他的目光變得這般溫柔熱烈了,可是她的心,確是冷到極致。

掙脫開這個習慣了三年的懷抱,眼裏恢複到一派清冷,大大的眼睛裏盛滿平靜的執著與篤定,一字一句道,“顧連承,我們離婚吧。”

顧連承,她的丈夫,結婚三年的丈夫。

聽到這句話的顧連承很顯然是不能接受的,眼波一轉,卻是立刻就恢複了鎮定,波瀾不驚的麵上不見一絲一毫的情緒,悠悠的開口,姿態慵懶至極,“老婆,這是你第幾次說了?”

林莞倚在窗邊,側過頭看向窗外,陽光下的側顏依然恬靜而美好,就像是高潔的蓮花,高貴不可褻瀆,卻孤獨清冷。再開口,語氣裏卻透著深深的疲累,“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擬好了,就等著你的簽名了。”

顧連承看向不遠處桌上擺放工整的a4紙張,首頁寫著刺眼的黑字粗體字:離婚協議書。

收回視線,顧連承低低的笑出聲來,末了,看向站在窗邊繼續當石像的林莞,嘴角一勾,刹那間風華乍現貴胄天成,笑意直達眼底,卻在盛放極致的時候轉為一片森冷,默默的注視著那個身影,“我不會同意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林莞回頭,眼底是深深的哀傷,襯著這張瓷白精致的小臉,生生的就能將哀傷發揮到極致,“顧連承,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

“折磨?”顧連承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笑了兩聲,然後大步走到林莞麵前,伸出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林莞,你可知,是你在折磨我。”

林莞看著極少失態的顧連承,從他臉上難得的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心下一片複雜,卻依然用著清冷的口氣繼續說下去,“那就不要彼此折磨了。”

顧連承鬆開雙手,不想再繼續冷爭吵下去,轉身,雙手插兜,用著極快卻優雅不減的步伐很快就走到了門口,拿過剛才放在玄關的鑰匙,微微側身,卻是沒有看向林莞,“我們都冷靜一下,我不會同意離婚,等你想清楚了我們再談。”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林莞的視線,隻留下大門關上的聲音。

重新恢複了一室的安靜,林莞看著窗外紛揚肆意的陽光,心裏卻是怎麼都暖不起來。這樣無休無止的離婚話題到底要談到什麼時候,她,已經很累了。

伸出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在陽光照耀下發出奢華迷離的璀璨光芒,戴的久了,就連摘下來都分外的難,林莞用力的往外試圖摘掉這枚戒指,最終弄的指圈泛紅,才褪了下來。

三年的痕跡,紮眼的留在了指圈上,林莞平靜的把戒指放在書桌上,和離婚協議書放在了一起,大大的鑽石灼灼其華,隱約可見指環內側細細的一圈英文字母:oneandonly。

現在她還記得三年前顧連承給她戴上這枚戒指的情景,清晰的仿若昨日。

那天也正好是冬天,紛紛揚揚的飄落著雪花,場景美到無以複加。她站在街口等著顧連承的到來,她接到他的電話讓她站這裏等他,還弄得神秘兮兮的。

她等了十分鍾,就看到了街對麵緩緩走來的顧連承,一襲黑色呢大衣,裏麵是同色係的西裝套裝,步伐優雅穩健,身姿卓越修長,渾身散發出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貴胄不凡。

他的步子很穩,一步一步的踏著雪花而來,及至跟前,隻見他單膝跪地,從大衣內兜裏很神奇的拿出一支白玫瑰,這是她最喜歡的花,還有,一枚閃閃的鑽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