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轉向門口,邵君了轉了過去,此時史警官就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我不是喜歡廢話的人,與你說這麼多,隻是為了等他,如果說我附身的這位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角,而他就是導演,是編劇,是掌控一切的神。”女人的身體年齡已經不小了,體態也顯得很臃腫,但她臉上還是浮現出了勝利者的笑容,“上,殺了他!死就是死了,隻有微弱現實影響力的你們,有什麼資格和我鬥。”
“其實,我也在等他。”
女人一愣,冰冷的槍口移到了她的太陽穴位置,她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邵君冷聲道:
“定律二,高級格式化的重置。
這個世界是虛假的,如果將這個世界比作一台電腦,那麼每次重置,便是一次格式化的過程,但這種格式化並不是徹底地將數據抹除,它隻是從文件索引錄中刪除文件,原來存儲的數據並不會被清零,而隻是覆蓋,這也被稱之為高級格式化。”
咽了一口唾沫,女人似乎明白了什麼,整個人開始顫栗起來。
“密室裏椅背後的劃痕,隻是一部分,至關重要的是,是這個世界裏的人。
代表正義的警察,卻是連環殺人案的真凶,第一次是你指使的犯罪,那麼接下來的呢,我相信那是他意誌自主的選擇。
因為他倦了,他厭了,就像一周目的遊戲,玩家通關的時候總是帶著欣喜,但如果玩上成百上千次呢,我告訴你,那隻剩下深深的惡心感……”
話畢,
女人開始發狂般地往外跑,史警官也沒有開槍,眼見她就要跑出房門時,一片花瓣掉了下來,似乎是在催促。
邵君撿起來,對著花束笑了笑。
“放心,她跑不掉的。”
女人在樓道裏拚命地跑著,盡管這具身體的素質令人堪憂,但附身的靈魂卻如同無情的監工,狠狠地壓榨著裏麵剩餘的潛能。
她光著腳在陰冷潮濕的樓道裏奔跑著,無端的恐懼侵蝕了她的心智,於是驚慌失措的她撞到了人。
準確說是一排人,他們堵住了樓道,站得整整齊齊,將所有的縫隙全部堵住。
“對不起,我扶你吧。”
小護士低下頭,打算拉起女人,但她伸出的手腕處有一條藍色手環。
女人意識到了不妙,臉部抽了抽。
她想起之前邵君所說的定律二,有序的事物在會一次次循環中覺得沉悶,覺得厭倦,然後脫離最初的設定,走向相反的道路。
那麼,
死人呢?
他們會不會厭倦隻能待在寒冷的太平間的日子?
就像青春期逆反心理的孩子,他們希望能夠自己有著體溫,像活人一樣遊走在陽光底下,更甚來說,他們會不會渴望代替活人,然後有著正常的社交關係,正常的職業,和正常的生活?
這一刻,
女人感覺這裏就像一個斷頭台,那些穿著蒼白衣服的劊子手會隨時要了她的命!
“摔疼了是吧,我給你輸液就好了。”
小護士十分不好意思地蹲了下來,拿出一枚針頭,女人的心懸了起來。
一次,
兩次,
三次,
針頭都沒有插準靜脈,旁邊的醫生和護士們紛紛湊了過來,將她徹底包圍起來。
“小芳,你會不會輸液,換我來吧。”一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擠開了小護士,對女人露出了一個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她是實習生,我是主治大夫,你讓我來。”
女人用力想抽走手臂,但發現男人握著的力氣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甚至都掐出青紫的時候,她果斷放棄了掙紮。
“聽話,你必須要接受治療!”
男人抬起頭,一臉嚴肅地看著女人,話裏透出點埋怨,仿佛在麵對怕打針的小孩子。
對了,小孩子,該怎麼對付來著,我怎麼記不起來了?
男人搖了搖頭,但還是竭盡腦汁地思考著。
片刻,他終於有了想法,從懷裏掏出一瓶藥,然後倒出十幾粒。
“快吃,
這是糖果,
吃了就乖乖打針!”
女人瞥了一眼藥罐上的包裝,是佐匹克隆,一種安眠藥。
她的額頭開始流汗,而且越流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