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僅僅如此?
傾湮狐疑地看了眼蕭陌虞,發現後者一臉真誠,於是便也不多說了,看來這孩子還是被蒙在鼓勵。
他以為大祭司費力為他壓製體內毒素,其實大祭司這是想養好了宰了吃呢。
“現在火焰之事解決了,你們要調查的事可有明目了?”傾湮問的隨意,其實她的意思是若是沒事,他們就可以啟程前往暮顏城了。
不過兩師兄妹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
秦夙唯吞吞吐吐,有些羞赧,而夙煙冷哼一聲,似乎並不願多談此事。
傾湮隻好將目光放在蕭陌虞身上,然而也沒想到蕭陌虞也不想談此事,不過迫於三人中他和傾湮最親,還是硬著頭皮說:“其實秦師兄已經將凶手找到了,不過被顧城主保釋了。”
嗯?這又怎麼回事?
傾湮咳了一聲,問秦夙唯:“你和我說說吧,縱火傷人的確不對,哪怕是兄……城主也不能枉顧律法。”
這句話秦夙唯愛聽,看著傾湮的眼神又變成了崇拜,想要親近,讓蕭陌虞感覺十分不舒服。
“其實惜念你也知道的,就是那個黑衣人,”秦夙唯將一塊綢布交給傾湮,“他叫雲飛,據聞是你的故舊雲無心幼子。”
又一次聽到雲家小子的消息,傾湮本不想多管,然而她又十分好奇,而她本就不喜推演之術,所以與其在屋子裏計算天下事,不如跟著這些小輩到處走走看看。
“你的意思是——雲飛是凶手,而城主他顧念舊人,所以放了他?”傾湮猜想,秦夙唯師兄妹倆心具正義,若真遇上這種以權謀私之事,若他們能解決,定然毫不留情,若是有所顧忌也必然會心有不甘。
果不其然,秦夙唯點頭:“我知道他是惜念你的兄長,可他身為一城之主,怎麼可以徇私枉法,況且喪生在火焰之下的百姓何其多,遭受其難的也不少,我們不可能放任不管。”
那不是凡界觸動律法之事,這關乎火靈,他們是修仙門派,自然不可能不聞不問。
若說顧臻想要關照雲飛一二,傾湮是相信的,可若說他徇私枉法,肆意包庇凶手,哪怕那人是故人之後,她也不相信兄長會有這般作為。
“那我們去問問便好,”她看了眼外麵,人群漸多,回頭對蕭陌虞說,“順便處理完後我們便去暮顏城。”
本來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傾湮的蕭陌虞眼前一亮,忙附和:“雲無心一向忠心於父皇,雲家榮寵不衰,雲飛怎麼會想不開呢,姐姐,我們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外祖說溝通才是人與人相處的橋梁,我們在路上耽擱許久,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他老人家了。”
這話說的……
傾湮率先推開了門,可不,是她自己要求護送蕭陌虞安然到達暮顏城的,而秦夙唯和秦夙煙隻是半路遇到的,雖說她有將他們一起帶入雲華的打算,但一如他們的性格,路上定然還會遇到不少事情耽擱。
城主府中一片雞飛蛋打,這情景,曾經的惜念在遊遍流桑時不少看見。
想必牽扯到火靈的其他人都發現火靈消失了,而且消失的很突然,令他們錯不及防,不知幕後的這支隊伍是否亂了套。
不過這個傾湮不管,她想到的是,既然火靈已經被她用天界靈力護身消匿了蹤跡前往太行山了,那麼本該由他去完成的,或者他吩咐了要完成的事該誰去坐,一旦他消失了,不再掌控下麵的事,那麼本來被他掌控的那部分人該如何?
城主府中一早便雜亂喧嘩,因為整個流桑除卻控製了火靈之人外,幾乎無人可知有火靈之事,哪怕他身邊人也不知火靈的本體究竟是什麼,所以他們見著奇怪火焰消失了,便來興師問罪,首當其衝就是為火靈做事的那些人。
雲飛武力值不錯,他在被人群圍聚的城主府中也沒有受一分外來的傷,而他身上的傷……
傾湮略帶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是為何,他偏要與火靈湊做一堆,卻堅持不懈與顧府為敵?
不管是當年的顧蓁還是後來的顧臻,哪怕改朝換代,史書上並沒有區分二人,她一直以兄長身份活於當世人眼中時也沒有對雲家起過一絲歹心。
因為無論是她還是他,他們從未有將裳國置於戰火中的打算,而兄長一直體弱,能撐到如今已是不易,烈風騎是蕭衍送給蘇瑾顏的開國大禮,雲無心當應理解才是。
麵對傾湮的疑問,雲飛才說出了一句話:“雲家早已死了。”